宋氏胸中的这口恶气,愣是因为鱼安安那些话没能发作出来,最后郁闷离去。
鱼安安转头看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长舒一口气。
早前晏非把宋氏留下时,她就猜到是要说和离的事情,所以时刻注意着堂屋那边的动静。
意外地没有听到预想中宋氏地叫骂声,但当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时,就知道这事儿肯定没谈成。
要不是她刚才反应快,恐怕宋氏又要把这顿怒火撒到她身上来了。
鱼安安在失望又庆幸地复杂情绪中,送走之后再也没有找她说过话的宋氏和晏大诚。
提了热水进屋照顾晏非洗漱,往木盆里兑好温水,转身问道:“你是下床洗,还是……”
话刚说一半,转头却对上一张皱成团的脸,俨然像是一只愁眉不展的瘦猴,既滑稽又可怜。
鱼安安一顿,就听对方小心翼翼说道:“对不住啊,小鱼。都怪我太不会说话了,娘不肯听我的,她……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鱼安安心里闪过些许惊讶,没有想到对方会为这件事情专程道歉。
不禁暗自一笑,不得不说她心里还挺受用的。其实她打一开始就没有报太大希望,不过倒有些意外这孩子竟是真心想放她走。
“没有,娘啥都没说。”她无所谓地耸肩,走过去伸出手,“本来就是咱俩临时起意,长辈们肯定不希望家里发生和离这种事情,说出去就是个笑话嘛。来,我扶你去洗漱吧。”
她是在安慰他吗?
晏非眨眨眼,心里更为愧疚。
鱼安安看到他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连看都不敢再看她,赌气似的自己从床上艰难地爬下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也没有那么没用。
她伸出去的手犹豫了两下。
十三四岁的孩子,正是爱面子自尊心很强的年纪。晏非又和别的孩子有些不同,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内心更为脆弱敏感。
这个时候旁人多余的言语和举动,反而会变成他心里的负担。考虑片刻,她便收回了手。
自打鱼安安嫁过来以后,这还是晏非第一次自己洗漱吃饭,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啥突然就变得这么要强。
可能他真的不想再成为别人的拖累了吧。
“我去灶房熬药,你自己歇会儿,有事叫我。”鱼安安收拾好碗筷,又把通完风的窗户关上,就出去了。
趁着这个时间,她又跑去空间里拿了一些小工具,继续钻研新发簪地款式。
殊不知,一场危险正慢慢朝她靠近。
落入深秋的宝晏村,枯叶乱飘,冷风嗖嗖,分外冷清。
村里年轻力壮的年轻人基本上一大清早就都出门干活去了,只剩老弱妇孺尚躲在家里不想出门挨冻。
天刚擦亮,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就避开那些出门的村民,小心翼翼躲在晏非家不远处的土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