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库房。”
“一天工作几个小时呀?”
“这个说不清楚,有时候心情好了,事多了,就多工作一点,有时候心情差了,事少了,就少工作一点。”
任组长感觉抓到了关键,资本家剥削劳苦大众,最擅长用的手段就是随意更改工作时间,“那最长的时候是多久?”
吴德仁挠了挠头,使坏似的一笑,“我能不能先说最短的时间。”
任组长知道这些农村老头脾气怪的多,也没有计较,笑道:“当然可以。”
吴德仁呵呵一笑道:“我记得上个月十号,我头天晚上喝了点酒,十点钟才来上班。
结果没坐多久,春娃子那个苟日的便跑过来说,我的狗正在和他的狗连裆,要搞大他狗的肚子,让我去管管”
这话还没说完,众人便跟着乐了起来,农村人嘛,平时没事也就喜欢说这些事,一个个又应和起来。
“老村长,那你这不是棒打鸳鸯吗?”
“对呀,吴老爷子,别人都是宁毁一座庙,不拆一门亲,你这班都不上,却去拉你的狗,你这也太不厚道了。”
任组长一见,立时感觉到眼前这个老头不是什么正经人,但话已经问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急忙大喝一声,“我在问话呢,都严肃一点。”
转过头看着吴德仁道,“吴老爷子,这最短的时间咱们就别说了,反正也不重要,就说说这最长的时间吧。”
吴德仁又是呵呵一笑,“这最长的时间还是得看我那狗,有一天它不想跑了,我便和它在库房呆了整整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
任组长一听这话,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那有这么好的事,他一天最少还要上八个小时的班呢。
“这真是最长的时间了?那可是库房呀,应该有很多人来来回回存取东西,最关键还要防止被偷,怎么可能这么短呀?”
吴德仁嘿了一声,“小领导,这么给你说吧,咱们这厂可不比别的厂,一天没事干,就想着偷呀拿的。
这些年青人白天都忙着上班,晚上又要忙着学习,一天就存取三次货,五个小时都算长的了,要不然老头子我也没功夫在这跟你闲扯呀?”
任组长一脸的黑线,他这明明就是工作,可到了这个老头嘴里,却成了闲扯,但他的修养决定了他没有发火,而是继续问道:“那一个月多少工钱呀?”
这是资本家的第二个特点,总是用低廉的价格来换取工人们的高额的劳动价值,这守库房的活路是轻,可这工钱肯定更轻。
可吴德仁仍是一副吊二郎当的样子,“这个也不好说,主要还是看我跟成娃子吹牛吹的怎么样。
要是他把我哄高兴了,我就少要点,一个月二三十就行了,要是他把我惹火了,我就多要点,一个月七八十也是有可能的,反正我不跟他计较,他也不跟我计较。”
任组长这下子是完全不信了,这样的人哪里是什么资本家,根本就是一个慈善家吗,“这成娃子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