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起一落，胡掌柜已是汗水涔涔，陆文砚暗自笑得打跌，听到她唤自己“文砚”，更是心花怒放，从桌下悄悄握住她的手。

凉音不动声色地甩开，接着说道：“既已谈妥，那便看账吧。”

她翻翻账簿，大概了解了涉及的细目，取过算盘，认真核算起来。

凉音专心看账，陆文砚也不再说话，他以手支额，顾自闭目养神，胡掌柜则摸出布巾，悄悄擦汗。

转眼半个时辰过去，凉音放下账簿，微微蹙眉：“胡掌柜，现下酒坊的亏空共是629两，对么？”

胡掌柜连连点头：“对，正是629两。”

“酒坊平日可以赊账，是么？”

“正是。我家店里多是老客，有些已经有了十几年的交情，遇到钱不凑手的，我便先记着了。”

凉音指向其中一页：“这上面用墨笔抹去的，可是此笔银钱已然还清之意？”

“对，正是此意。”

“那么，这些抹去的账目，您可都仔细确认过了？确定都已还清了么？”

胡掌柜不由一顿，细细回想片刻，迟疑着答道：“应该……应该都还清了吧……”

凉音微微摇头，在其中几十页折了角，将账簿推到他的面前：“这些页上抹去的银钱，加起来刚好629两。胡掌柜，您还是再仔细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