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砚冷眼望着胡掌柜,却并不答话,感知到他的不悦,凉音暗自好笑,委婉说道:“胡掌柜,此前胡公子来过,我的顾虑已尽数跟他说了,您今日前来,可是都想好了?”
“想好了,想好了,酒坊的账目一直都是我在打理,从未假手他人,断不会有旁的差池,姑娘尽管放心。”
他满眼期待,凉音不禁有些心软,胡掌柜见了,接着说道:“其实,昨日二弟回来,说起想请姑娘看账的事,我原本是不信服的,但后来听说你胜了杏花楼的曹掌柜,心里这才活泛了。苏姑娘,我与陆公子原是老友,之前虽然生了些龉龃,但都是一时气盛,并没有什么的。”
陆文砚在一旁暗暗咬牙,转念一想,反而笑了出来:“胡掌柜说得不错,凉音,你就帮帮他吧。”
胡掌柜十分惊喜,感激地看看他,又向凉音深施一礼,凉音一时摸不清陆文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应道:“好,如此,我便帮你看看。胡掌柜,是今日就看么?”
“对,对,你瞧,我连账簿都带来了。”
说着,他从随身的背囊里取出一本厚厚的账簿,双手递给凉音。
凉音仍有些迟疑,陆文砚却伸手接过:“胡掌柜,里面坐。”
他引着胡掌柜进店坐下,轻轻揽过凉音,让她坐在自己近旁,又将账簿摊开,放在她的面前。
胡掌柜看看陆文砚,迟疑着说道:“陆公子,你……”
陆文砚挑眉笑道:“胡掌柜可是觉得我离凉音太近,担心酒坊的收支被我看了去?放心,我在算账上一向有限,何况这账簿上密密麻麻地那么些字迹,我也懒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