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升也没哭,用脚趾头想想,他怎么可能会哭?!这货根本就不是感性的人啊!
“那些人在哭什么?”江暮升问我。
“哦,可能是被孟云感动了吧。”
男人冷哼一声,“这种男人有什么好感动的,不知道争取,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愚蠢。”
我额了一声,不得不说,我竟然还挺赞成江暮升的话的,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直点头,“大佬,精辟!”
他侧头看我一眼,居高临下,喉结动了动,“过来点。”
“干什么?”
“你脸上有脏东西。”
“哪?”我自顾自搓着脸。
“过来,我给你擦。”
“哦……”
我傻乎乎把脸凑过去,他摸了一下我的脸,突然低头,动作快速衔住我的唇。
“唔!”
猝不及防,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虽然我俩在最后一排,可并不代表我乐意偷偷摸摸做些刺激的事啊……
他却吻得很认真很专注,他闭着眼睛,舌尖刷过每一寸,温柔又缱绻,可不知为何,我却体会到了一股浓重的悲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松开我的唇,额头相抵,他将我抱在怀里,湛清的下巴搁在我的头顶,呼吸清浅,我终于能听见电影的声音——
“只有当紫霞离开了至尊宝,至尊宝才能真正成为孙悟空……”
我回过神来,叫他一声,“哎,电影快要结束了。”
他却抱着我不撒手,下巴蹭了蹭我的头发,“你别动,让我抱抱。”
男人的声音透着几分沙哑,“吧嗒!”
一滴冰凉的水恰巧滴到我手背上,我下意识就要抬眼,江暮升却箍着我,“别动。”
“可……”
“别说话。”
“哦……”
我闭了嘴,他一直磨蹭着我的发丝,抱得我很紧,薄唇压在我耳边一个劲叫我的小名,“晚晚,晚晚……”
又一滴水滴到了我的手背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闷声说了句,“江暮升,这个电影院好像漏水!”
“嗯,漏水。”
男人嗓音透着几分沙哑,像是砂石滑过磨盘。
电影结束的时候他才松开我,走出大厅的时候重见光明,我终于不是半瞎子了。
转头,发现江暮升戴上了墨镜。
“你怎么突然戴墨镜了?”
他自顾自往前走,甩给我两个字,“刺眼。”
呃……
打算第二天睡到太阳晒屁股的美梦是破灭了,因为某个男人竟然大早就把我叫起来,我躺在床上揉着惺忪的睡眼,他早已穿戴整齐,一丝不苟,跟我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起床。”
“可是今天是周六……”
“我知道。”他俯下身来,捏着我的脸,“你以为我想起这么早啊,还不为了继续完成你的清单。”
我:“……”
怪我喽?
上午的时候江暮升陪我去了游乐场,坐了过山车,和米老鼠拍了照,下午的时候逛商场逛到脚疼,大包小包收获不算少。
夜幕低垂,吃过晚饭后夜色渐浓,冷风嗖嗖挂在脸上,吹得脸疼,不过最幸福的莫过于捧着一块热腾腾的烤地瓜,软软甜甜的,这一天过得可真是充实!
只是叫我奇怪的是,某个男人竟然陪了我一天!
好几次我问他今天没事吗,他摇头,说没事。
烤地瓜太烫了,我直吹气,手来回翻腾。
一只干净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某个男人伸手就要给我剥,我想起他变态的洁癖,赶忙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它很黏,会弄脏你的手。”
“难得我想不拘小节,你最好不要拒绝。”
他捶了我一个爆栗,然后面无表情给我剥地瓜的皮。
男人洁白圆润的指甲沾了一点地瓜皮的灰。
我瞧着,舔了舔唇,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像他这般高高在上的人,哪里是会做这些不起眼的事情……
可他偏偏做了,而且还是为了我。
我多想告诉他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其实他喜欢我。
“你为什么不多写一点?”
“什么?”我回神。
“清单,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天就完成了。”
他将剥好的地瓜递给我,眼睛里闪烁着异样不明的光亮。
我挠了挠脖子,“其实我真的没什么遗憾的。”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敛眉看了眼手表,“九点二十分,还剩两小时零四十分。”
“……”
先是一愣,随即我便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
我的第五条,也是最后一条清单,便是希望在零点的时候在落地公园看烟花。
在中央最繁华街道,最大的落地公园每到晚上零点便会有烟花绽放。
烟花只有短短的三分钟时间,被称为:零点烟花。
虽然放烟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能等到零点的人很少,以至于周城流传着一个说法:
如果一个男人爱你,他不一定会带你来看零点烟花。
但他若不带你来看零点烟花,那他一定不爱你。
这事也是孙钱钱告诉我的,孙钱钱说她和梁皓就来看过一次,正好是情人节,人很多,广场上都是情侣,两旁还挂着红灯笼,感觉像是过年一样,特别热闹。
我仍然记得孙钱钱当时激动的表情,恨不得手舞足蹈,“向晚啊,那真是我有生之年见过最美的一场烟花了,其实也没那么美,那关键是看和谁在一起吧,有梁皓在我身边,在那一刻,我都希望时间静止了。”
思此及,写愿望清单的时候,最后一条我便写了:希望和喜欢的人去看零点烟花。
瞧着男人淡然无波的神色,我咬了下唇,“你该不会是要带我去看烟花吧?”
“嗯,不就剩这一条了。”
“可,我写的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