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向晚?!”
我勾唇,嗓音冷淡,“好久不见。”
“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像极了一个疯子。
我凝着她脸上狰狞的神情,我也不是专门的医生,所以分辨不得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过了好一会萧玫才止住了笑,两个眼珠子如同要瞪出来一样看着我,“郁向晚,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好久呀……”
她脸上的表情特别恐怖又渗人,我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只是在我还没反应过了来,萧玫猛地从我这边扑过来,两只手死死攥在了我脖子上。
“咳咳、咳咳、”
她力气很大,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大脑严重缺氧。
“郁向晚,你怎么还没死?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过得是什么生不如死的日子?但我不甘心那么死啊!我就算死,也要先把你杀了!”
“干什么!”
“住手——!”
孙钱钱和两个男医生破门而入,几个人将萧玫拉开,我才得以喘气。
但是萧玫看上去特别激动,她恨不得用两个眼珠子瞪穿我。
“郁向晚,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咳嗽了两声,平复呼吸之后我不紧不慢地说,“好啊,我等着你来杀我哦。”
然后孙钱钱扶着我出了病房。
孙钱钱满眼愧疚看着我,“向晚对不起,叫你以身犯险了。”
我说,“没事,看她的样子说不定真的会杀了我。”
“嗯,她一直都想杀了你,若不杀了你,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瞧着孙钱钱眼底飞快闪过一抹精光,我问,“钱钱,你该不会真的想杀了萧玫吧?”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不杀了她,我怎么给梁皓报仇?”
“钱钱你——”
“好了,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还是谢谢你今天能过来,你放心,我跟你保证,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杀人的,你也知道我很胆小。”
我想也是,孙钱钱的性格我是知道的,表面大胆,内心很怂。
虽然敢去看恐怖片,但在现实中,孙钱钱在菜市场看见杀猪的,都要嗷嗷叫唤一阵子,更别提杀人了。
但后来我才知,有些话,绝对不能说得太满。
你永远都不知道,一个早有预谋的人,会破罐子破摔到什么程度。
之后的两天,我还是没放弃,我每天都会去霍骁的家里去找他,希望他能在家。
电话我也依旧打着,江暮升的电话跟霍骁的电话我都要打烂了,可是打出去的电话石沉大海,回复我的永远都是冰冷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原本我也想过找那个莫律师,就是之前给我打官司的那位。
但,很可惜,当时我并没有要人家的电话号码。
除此之外,那位叫林旭涛的副总,这两天还给我发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回公司当总裁。
我没回他,心里特别烦闷又急躁。
第三天,当我又去霍骁家里发现没人的时候,失望转身,听到有人在侧面叫了我一句,“江太太?”
我狐疑,转头对上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男人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不算高,清瘦,戴着金丝眼镜。
我指着自己,“你认识我?”
他点头,伸出手来冲我握手,“江太太你好,我叫杜遵,是江先生从前的主治医师,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
找了一家附近的餐厅,在路上,我这才知原来这个叫杜遵的男人,家就住在这附近,这几天,他一直看见我鬼鬼祟祟来霍骁门前张望,原本以为是扒手,看到我的脸,他才反应过来。
于是,接下来,就有了我和杜遵的对话。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江太太?”
他含笑,“江先生每次住院,身旁都放着你的照片,不过本人比照片更漂亮。”
我没理会他那句调侃,赶忙问,“江暮升他为什么要住院?他得了什么病?”
“跟我想的一样,江先生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不过身为他从前的主治医生,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劝劝他,让他尽快动手术,癌症实在拖不得。”
“啪!”
我手一个哆嗦,直接把杯子打翻在地,溅出来的热水烫伤了我的手背,我却无暇顾及。
“小姐,你还好吧?”服务生很快就过来收拾,问了我一句,“小姐,需不需要给您换套新的餐具?”
我摇头,心思全都放在面前这个男人刚才的话上。
“你、你刚才说什么?”
“不好意思,告诉你可能有点唐突,虽然我早已经不是他的主治医师,但是江先生的性子很执拗,死活都不接受手术,我想你作为他的太太,应该可以劝劝他,看得出来,江先生很爱你。”
我不耐烦吼了一句:“你先告诉我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男人被我陡然间喝得一嗓子吓了一跳。
随后讷讷道,“胃癌,晚期。”
男人尾音落下的时候,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骤停了。
我以为自己要死掉了,在听到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之后,连心脏都跟着不动了,我还能活吗。
“江太太,你还好吧?”
我没说话,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发抖,颤得厉害。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半晌,我听见自己声若蚊蚋的嗓音,在风中支离破碎。
“江先生两年前辞退了我,原因是我一直极力说服他在做手术,他很烦,便把我辞退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好好劝劝江先生,毕竟手术还是有成功的几率的,只要他——”
“我说他得胃癌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听不懂人话?!”
我向来不愿意去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
但此时此刻,我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那男人一愣,动唇,缓缓道,“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