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源生听完晏震乾计划喜出望外,大笑道:“哈哈……此计大妙!殷头领,此中关键就得靠你了!”
见殷正轩只顾低着头沉默不语,似是有所顾忌,赵大人脸色微变,紧盯着殷正轩说道:“官店口团练长一职不知多少人看着,岂是轻易得来的?你若不愿参与,便趁早说出来,本县自会另想办法,不过是多费点周折,云盘岭照破不误!”
“愿意,愿意!适才草民是在思索,如何能够引诱得众人去花子洞!”殷正轩见赵大人面有怒意,赶紧答道。
“时间还早,用什么办法你大可慢慢思索。”赵大人这才微微一笑,接着对众人说道:“如此,全部计划便已圆满了!正月十五,本县为各位在云盘岭上庆功!”
回到白果坝心中兴奋不已,连夜将钱、候、蒯三位把总召到大营议事。待众人到齐,赵源生满面春风说道:“好叫三位把总兄弟得知,本县今日外出一趟,虽是顶风冒雪却不虚此行,大破营盘岭指日可待!”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一齐说道:“赵大人想必是成竹在胸,愿闻其详。”
赵源生忍不住将前几日晏震乾来白果坝献计,今日去晏家赴约,策动殷正轩反正,与几位乡绅一起商定破敌之策,详细说了一遍。三位把总一听,恨不得明日便是元宵,一举剿灭白莲教匪,立下大功不说,还能尽早离开这苦寒之所,自是心花怒放,一齐起身抱拳说道:“一切愿听赵大人调遣!大人运筹帷幄,兄弟们佩服之至,此一役能全歼覃佳耀叔侄,赵大人必定名震朝野,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哈哈……此言差矣,如能一举攻破云盘岭,乃是在座三位兄弟齐心协力所为,赵某岂敢独自居功?定当据实上报朝廷,论功行赏,替各位争得个锦绣前程!”赵源生谦逊一阵,再说道:
“自今日起,三处营地除了哨卡警戒以外,不再派出兵勇活动,给教匪造成咱们无所作为,只能等候开春大批援军进山之假象,待到元宵夜突然发难,定然大功告成!”
官军除了催促景阳河边望舟坪按期发送粮草,无需派出兵勇四处活动。三位把总依计而行,偃旗息鼓,兵勇衙役每日只在营中取暖吃喝,一时间与营盘岭上相安无事,顺顺当当过了大年。
正月十五,赵源生命三位把总,军营内外灯笼高悬,披红挂绿,入夜后还在营前燃起几大堆篝火,兵勇衙役来来往往,一派节日气象。
天黑之后,五里三乡毛狗棚先后燃起,蒯把总趁乱暗中领兵出发,先期抵近柳木坦。稍晚一些,赵知县与钱把总、候把总率两路官军,密至营盘岭北侧老娃沟一线匿伏。
晏震乾持赵知县剑坠,调度各乡绅大户,派儿子晏松和冯家老三冯应彪,率大部分护院暗伏在石斗坪两侧山林,自己则与冯家老二冯应虎率精干家丁,在殷正轩赵小六接应下,潜入营盘岭。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
花子洞和云盘岭上消息。
不知不觉中,天空中又飘起了片片雪花,云盘岭前官军趴在山下雪窝里,冻得鼻青嘴乌,但行前已有严令,又见赵知县、钱把总也同样趴在雪地,大半个时辰过去,兵勇衙役谁也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其实,赵源生知道殷正轩在白莲军中地位,对他能否将一众头领骗进花子洞一网打尽,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但若万一事情办成,那将对今晚的战局又增添了几分胜算,况且多等一刻夜深一刻,教匪防御也会再松一刻,便沉住气不急不躁,安心等待。
好不容易熬到将近三更,突见营盘岭大营后火光一闪,跟着又有两三处闪亮,几处火势渐渐成型,窜出人把高的火苗。
山顶火起,不论殷正轩与晏震乾是否得手,都不能再等待,赵源生与钱万通对望一眼,从雪地里一跳起身,拔出精钢游龙剑,一指云盘岭喝道:“兄弟们,教匪大营已毁,冲啊……”那边侯把总见状,也起身拔剑,驱动人马一齐攻山。瞬时间云盘岭北侧,千余兵勇衙役乡勇漫山遍野,呐喊着向山上冲去。
此时,营盘岭十数名大头领已困在花子洞中,关隘哨卡只有几名小头目,互不统属,官军突然攻山,多数教勇是在睡梦中惊醒,慌忙中迎战,完全没有章法,一时大乱。
突然,花子洞方向传来一声惊天动地巨响,赵源生立刻高喊:“兄弟们,教匪覃佳耀和大小头领已全部葬身花子洞中,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官军愈发士气大振,不到一盏茶功夫,守关教勇死伤大半,余众不是满山林乱钻,便是一溜烟往山顶逃去,老娃沟一线数处关卡已破,官军乘势向山顶杀去……
再把视线回到营盘岭上,晚间元宵宴散已是初更,送走各路头领,又有殷正轩相请,去花子洞品尝白糜子,覃佳耀忧心重重兴致不高,更不知是计,便要副元帅林之华与总教头张正潮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