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声鸾赶紧上前敬香烧纸,张罗汉虽是属下,但亡者为大,还是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口里说道:“罗汉大哥,军中正值多事之秋,为你立坟也没能到场,做兄弟的给你赔罪了!”
张大贵跪在一旁答礼,劝道:“都督日理万机,师父遇难自然该弟子尽孝,属下只在向家湾找了些师父日常衣物,在此埋葬存个念想,就没敢惊动都督,还望见谅。今日都督亲来祭拜,师父泉下有知也该心满意足了!”
覃声鸾磕罢头,拉起张大贵,又去武魁坟前祭拜。
两人闲聊一阵,覃声鸾随口问道:“张大哥,近几日北面赵源生官军有何动向?”
“回都督,近日官军营门紧闭偃旗息鼓,没有什么异动!”
“哦?往日操练或是巡逻的兵勇都未出营?”
“回想起来像是好几天没有出营了,属下也觉得奇怪呢!”
“走,看看去!”
覃声鸾说罢,与张大贵向腊生直奔北山隘口,但隘口位置并不能看到官军大营,又前出隘口,悄悄抵近白果坝,躲在林中观察。果如张大贵所言,往日里巡逻的、往来传讯的、甚至打野食的兵勇衙役乡勇,一拨一拨在外乱窜,搅得那一方鸡飞狗叫,但眼前官军全都缩在营中,似是如临大敌全神戒备。
覃声鸾略一思索,暗道声“原来如此!”嘱咐几句张大贵隘口戒备之类,赶紧回山顶大营去见大元帅覃佳耀。
“二叔,刚刚在北山巡视,发现官军十分反常,听张大贵说这情形已经数日。”覃声鸾把所见细说一遍,再说道:“声鸾猜想,中军大营一反常态,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主帅不在军中,二是营中兵力不足,才会如此谨小慎微。赵源生不在军中或是抽调兵力去往他处,营盘岭以北近期无战事,最大可能便是为了疏通粮道,集中力量搜剿刘顺去了!”
覃佳耀点点头说道:“嗯,你所虑十分有理,那便传令刘顺,暂且撤回营盘岭!”
“北线官军封锁严密,上百兄弟往返十分不便,既然已在敌后,则不宜轻易撤回,只要不与大队官军硬碰既可。”覃声鸾想了想,再说道:“声鸾今夜便去一趟硝洞,与刘顺商议应对之策。”
“既然官军注意力已在景阳河一线,此去无异于龙潭虎穴,你是新营都督不可轻易涉险,还是另派他人前去吧。”覃佳耀连说不可。
覃声鸾笑道:“二叔是小看声鸾身手了!况且,早先几年已将这一带山川地形跑得烂熟于心,即便是与官军遭遇,想要脱身还不是轻而易举么?二叔放心,今晚出发,明晚夜间保准返回营盘岭!”
覃佳耀又斟酌再三才说道:“也罢,你去一趟也好,不过一定要小心,决不可逞强与官军纠缠!”说罢,吩咐覃声柱:“你与郑大友立即精选武功高强的护卫二十人,一路随行,务必保证声鸾安全!”
“多谢二叔!”覃声鸾口里道谢,心中却在暗笑二叔谨慎。
依旧三更出发,攀悬崖穿密林,绕过官军防线,黎明前接近硝洞。
突然,前面山下枪声大作,夹杂阵阵喊杀声传来。那不正是硝洞位置么?覃声鸾大惊,急忙施展轻功几个起落跃上垭口,只见硝洞口前火把摇曳,数百官军正呐喊着疯狂向洞口冲杀。而洞口一边枪声渐渐稀落,明显已经抵挡不住,刘顺命悬一线。
这时,覃声柱郑大友众人也赶到了身边,覃声鸾急忙喝令:“各位兄弟速速点火大造声势,郑大友等五人就地占据险要,准备阻击官军追兵,覃声柱与其余弟兄,随我杀向官军背后,接应刘顺突围!”说罢,对硝洞口发出一声长啸,手中宿铁摄魂刀一举,啸声中身形暴射而出,覃声柱与十几名护卫一齐呐喊,各舞刀剑紧随其后,山垭前即如划过一阵流星,袭向官军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