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应龙见晏老爷表了态,也无可奈何的一拱手:“冯家认捐!”其余徐家罗家杨家众人,更不敢多说,纷纷应承“认捐”“认捐”。
武魁面容稍见平和,将手中清单一一念出,某某家中年收入多少、自用多少、派捐多少。此前,营盘岭上早已把各家各户情况,家产虚实收益进项查的清清楚楚,即使有误也相差不大,一众乡绅自然不敢再有异议。
覃声鸾这才站起身,端起酒盅朗声说道:“各位乡贤,叨扰大家实属无奈之举,多谢各位体谅。适才武先锋言语中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覃某就
以这杯酒,给各位陪个不是!”说罢,一饮而尽,堂下众乡绅忙不迭举杯。
席终人散,乡绅大户各怀心思告辞。
晏家晏老爷在中秋宴上第一个表态的,次日就把钱粮送到了营盘岭上。见到晏家带了头,冯老爷心里略略踏实,第三天就要冯应龙领着十几名商号里的伙计,肩挑背扛跑了几趟,把东西全部送过去。
再过两天,营盘岭上已收到六七家大户送来的钱粮,但也还有不少户磨磨蹭蹭,等待观望。
武魁、刘顺、殷正轩几名头领,只好按照名册分头上门衔接,约定时间,或主动送上营盘岭,或营盘岭上派出教勇上门收取。中秋酒宴上,各家各户都已认派,就是一百个不情愿,也无可奈何,陆续将钱粮交接入库到花子洞中。
八方客栈是殷正轩去催办的。舒老板在营盘岭上与殷正轩同桌,自然认识,一见殷正轩进门,笑呵呵迎了上来:“哎哟,殷头领来了?所派钱粮在下正准备送去的,只是这两天小店太忙,还没来得及,倒劳动殷头领亲自前来,实在不好意思!”
“其实,八方客战这样的商户,收入与冯家、晏家比起来相差了不知多少,舒老板又与覃都督是故交,钱粮派捐的事只要你去说说,不交也罢!”殷正轩笑道。
“殷头领此言差矣!”舒老板摇摇头,正色说道:“正因为与覃都督是故交,更应自觉支持才行。况且覃都督所定派捐方法十分合理,我这小店无非也就两担粮食而已,是应该交的!”
殷正轩尴尬的笑笑:“难得舒老板如此顾全大局!”
不到十天,所派钱粮全部收齐,武魁在钱粮库与殷正轩清点交接完毕。
殷正轩说道:“二哥平日里忙,你我兄弟难得一聚,筹粮筹款的大事今日又已完成,机会难得,我们兄弟一起喝两杯如何?”
钱粮全部入库,武魁心情大好,便不推辞,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不要铺张,简单就好!”
花子洞外那条通道口前,有一排圆木搭成的房子,是值守钱粮库教勇的营地,普通兵勇十几二十人一间营房,睡的是通铺。殷正轩既负责统领库外守卫教勇,又监管库内钱粮出入账目,自有他单独一间营房,外间议事办公,里间起居。
不大时间,厨下端上两荤两素四个菜,放在外间桌上。殷正轩请武魁上坐,将酒杯斟上。武魁突然叹了口气:“再摆一把椅子,添一副碗筷吧,一晃二弟已经走了数月,今儿我们小聚,也把二弟请回来吧!”
“是啊,去年这时我们兄弟三人还在瓦岗寨上,想不到今年三哥已经不在了……”殷正轩一边添加座椅碗筷,一边说道:“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就做我们的山大王,无忧无虑,哪似今日这般冲锋陷阵,刀尖上过日子呢!”
武魁一听,顿时脸色就变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