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捕头晏升,有急事禀报赵大人!”关口下一个人影迅速飞奔上来。
“哦?晏捕头,本县在此!”赵源生见晏升从河谷连夜赶回关口,必有十分重要的情况回报,赶紧在关上答应。
“禀赵大人、钱大人,属下刚刚得到消息,官店口敌情有变!”晏升气喘吁吁跑上来,对两位大人行过礼。
“有何变化,快快说来!”赵源生两人一听,赶紧问道。
晏升左右看看,哨勇已经走远,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十几天前,宣恩娃娃寨教匪都督覃声鸾亲率千余人马,在邬阳关救得被困独孤山的张罗汉,又在薄刀梁子大败鹤峰州官军乌大人,之后大军转道开进官店口,与早先攻打石斗坪的教匪武魁,在云盘岭上合兵扎营。”
赵源生与钱万通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试想,自己只有一千余众,教匪合兵后人多势众,云盘岭又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此时进击岂不是自讨没趣?
这时,晏升又说道:“但是,还有另一拨消息,从五天前开始,云盘岭上连续三天,每天开出五六百教匪,说是回师娃娃寨,准备攻打宣恩县城,云盘岭上只剩下原先那拨攻打石斗坪的教匪驻守了。属下甚觉蹊跷,不敢肯定,只好禀告二位大人定夺!”
钱万通一听,露出喜色:“教匪老巢在宣恩娃娃寨,图谋宣恩县城也是极有可能的,如此一来,倒是给了我们一个难得的机会!”
赵源生摇摇头:“钱大人,这消息需要再核实,如果是教匪虚晃一枪,引诱我军上当,那可如何是好
?”说罢,吩咐晏升:“谭飞龙谭把总还要两天才到。晏捕头,辛苦你一下,即刻返回河谷,加派人手趁这时间把消息核实清楚!”
赵源生钱万通在忐忑中熬过了一夜。次日天黑前,晏升又回到了建平关,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见到赵源生与钱万通,两人行过礼,晏升把身边人一指:“禀两位大人,此人是属下堂弟,前些日子属下曾捎信给老家叔父,嘱他随时留意教匪动向,昨日探得了教匪确实消息,专门派这兄弟赶往建始报信,不想刚过景阳河就碰到了属下。现带来向二位大人禀报。”
原来,这晏升是官店口人氏,晏家在当地也是大户,但晏升父亲已过世,家中大小事都由叔父晏震乾当家。晏震乾为了侄儿前程,也为了寻找靠山以便在官店口盖过冯家风头,便花钱打点为晏升在县衙谋得份差事。那晏升身高八尺力大无比,办事十分稳成,又不缺钱财救难救急出手大方,故而上下逢源,几年后便做到了县衙捕头。
“哦,晏家兄弟辛苦了!”赵源生赶紧说道:“快坐下,说说官店口教匪现在情况如何?”
晏家兄弟答道:“禀大人,白莲军盘踞云盘岭后,家父接到大哥捎信,便吩咐四五名可靠家丁护院,有事没事与人闲聊或是到营寨周边打探。数日前打听到白莲军要开拔宣恩娃娃寨,准备攻打宣恩县城,草民便带两名家人守了三天,果不其然,教匪大队人马已开走。”
“草民领着两名护院,在云盘岭前一家茶馆喝茶,暗中观察教匪动向。第二天晌午之后,就有一队人马,大约五六百人,由一头领带队,穿过官店口街市往宣恩方向行去,有人认得,那是邬阳关来的张罗汉,草民赶紧派一名护院尾随,直出二十多里才回来。次日晌午之后,又见数百人马穿街而过,领头的那人骑着大白马,身着紫袍,一眼便知就是教匪都督覃声鵉,晏家护院依然跟出二十多里。再过一日,又有一队白莲军开拔,还是五六百人,领头那人听说叫刘顺。如此算来,云盘岭上只剩下三四百教匪了,据说就是当日血洗石斗坪的武魁领头,留下看守钱粮库。”晏家兄弟一五一十道出所见所闻。
“嗯……”赵源生沉思一阵,又问道:“你们可曾探得云盘岭上虚实,教匪营中究竟是何情势?”
“云盘岭上教匪盘查极严,实在混不进去。不过,昨日里草民闲逛时,在中街碰到了柳木坦汪财主的小儿子,正带人给云盘岭上送蔬菜,草民便给他道喜,说他家最近攀上了大买卖,要发大财。他却说,没做到几天好生意,队伍就开拔了,这不,这两天定的菜,只有往常的一两成。”晏家兄弟见赵知县和钱把总都不说话,把眼睛直勾勾紧盯着自己,不由紧张起来,得低下头只顾喝水。
良久,赵知县才点点头:“云盘岭上所定蔬菜锐减,倒是能从侧面证实。”
晏家兄弟见赵知县似是对自己所说有些赞许,胆子稍微放开,思维也活络了起来。突然一拍脑门儿说道:“哎呀,还有一件事,忘记向两位大人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