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聪儿忙问:“为何?”
“莺儿看得出,那覃堂主绝不会甘居人下!”于是,齐莺儿将前次在夹椅湾,覃佳耀就听谁号令的质疑说了一遍,又说道:“也难怪覃堂主雄心勃勃,且不说其他人武功高强,思维敏捷,确实是个人物,就是夷水堂中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似这般情势,覃堂主怎会甘心依附我襄阳义军?”
“若覃堂主真如你说的那样,我就将这总指挥一职让给他又何妨?”王聪儿笑道。
“嫂子说笑了!这总指挥可是八路义军推举的,怎可私相授受?”齐莺儿也笑了笑,又说道:“莺儿这里倒有个折衷的办法!”
“什么办法?”
“莺儿此去,暂且约定加强两地义军联系,商讨共同对付官军之策。我们可提议,两家一个鄂西南一个鄂西北,彼此呼应,一处有难,另一处全力支援,官军若是集中围剿一处,另一处则倾巢而出攻城掠府,使官军首尾难顾。”齐莺儿略停,又说道:“至于嫂子另一层意思,莺儿也会转达,就说襄阳义军盼着覃大堂主挥师北上,共图中原!看他有何意向。”
“好好!你可告诉覃堂主,他若北上,我王聪儿百里相迎,与他共掌天下义军!”
齐莺儿依旧女扮男装,春燕扮做书童随行。王子俊办事稳重又功夫了得,还曾数次往返鄂西南,大嫂便派他带领三名护卫,化装成逃荒流民,远远尾随暗中照应。
自汉水之滨出发,过当阳、经夷陵、到长阳,抄近路进入大山,一路无话。偶尔也遇见成群乞丐或流民,欺那主仆二人身材单薄想捞些油水的,不需要暗处的王子俊等人相助,齐莺儿自己就已打发。
但一踏入榔坪地界,情况陡变。相隔凤鹤山还有十余里,突然碰到四五名绿营兵游荡,两人赶紧隐藏躲过,再前行一段,竟然看见远处有官军营寨,路口正排查往来行人。齐莺儿一惊,这大山深处往日安安静静,哪有官军出没,难道夹椅湾情况有变,或是官军正在围剿夷水堂?
正犹豫之际,王子俊急急从背后赶来,低声说道:“圣使,估计夹椅湾情况有变,万不可贸然前往,请速急退回,寻一僻静处暂候,待我等打探明白再定行止
!”
齐莺儿心知自己这身读书人打扮,又是外地口音,遇见盘查实难蒙混过关,倒是王子俊等人那流民装束方便得多。当下便依言退回,又避开大路走了一阵,进入一个山坳,远远看见侧面半山腰茂林中有间茅草屋,十分隐蔽,又能一览山口进出,便把手一指:“王大哥,我就去那里讨个方便,等你消息吧。”王子俊点点头,吩咐两名护卫暗中警戒,自己带着一人转身走了。
山路崎岖难行,一炷香时间后,才到那茅屋门前。屋子用一劈两半的圆木搭就,顶上盖着茅草。茅屋只有一正一偏两间,大约是一间住人一间做饭。旁边有两个更加低矮的棚子,门前吊着个草帘子的是茅厕,放着个石槽的应是猪圈,猪圈里却空空如也。
“屋里有人么?”春燕轻轻喊了一声,无人回应,随手推门,“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把屋子里面一个老妇人吓了一跳,昏暗中慌慌张张拿着块布遮盖什么,齐莺儿眼尖,看出那是一尊木刻的弥勒佛。
齐莺儿赶紧说道:“老人家莫怕,在下是读书人,远方过来寻亲的,山里道路复杂迷了路,不知怎么的就转到您这里来了,顺便问一下路,也讨口水喝。”
那老妇人颤颤微微转过身来:“哦,那是稀客,只是屋里没得开水,旁边有个水井,那里的水可以喝的。你们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