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大元帅!参见各位先锋、提巡!”两旁岗哨齐声高喊,但并不行礼,依旧目不斜视站得笔直。
覃佳耀略一摆手,径直走进英烈堂。四面烛光映中,层层叠叠上千个木牌,分数层密密麻麻摆放。每个木牌都是栗底黑字,后几排略小,前排稍大,正中间那个更大,上面写着:“故天运军总护法覃吕氏之位”。
覃佳耀走到中间牌位前,长行一礼,低声说道:“大嫂,您义子齐英来看您了!”说完这句,侧身站了到一旁。
齐莺儿初见牌位时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待到覃佳耀那几句话一出,心中顿时如遇重锤打击,止不住身子一晃。
齐莺儿自小父母早逝,别人家孩子轻易安享的母爱,在她来说就是不可希冀的奢望!在夹椅湾与麻婆娘相识,一见如故,认做干妈,齐
莺儿打心底感激上天垂怜,虽然相聚短暂,但干妈那一颦一笑,无时不在心中,给自己带来温暖。也正因为有了干妈,到夹椅湾,到黄柏山,都像回家一样,一路艰难险阻,全然不放在心底。
“干妈……妈……”齐莺儿一声悲号,跪倒在牌位前,以头碰地,喊道:“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看看莺儿啊?”春燕也在一旁,喊了声“老夫人……”哭着一起磕头。一时间英烈堂悲悲切切凄凄惨惨,覃佳耀与在场教勇也陪着泪成一片。
良久,覃佳耀在一旁劝道:“齐公子,你干妈殉教而去,死得其所!逝者已矣,还是节哀顺变吧!”
齐莺儿依旧跪在地上,一边烧着纸钱一边痛哭,不肯起身。
覃佳耀只好又说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干妈殉教经过,你义兄现今身在何处?暂且起来吧,二叔给你细说!”说罢,冲春燕使个眼色。
春燕赶紧在一旁连拉带拽把齐莺儿扶起:“公子,先起来吧,听大元帅说说!”
灯花之秘,乃是夷水堂最高机密,自然不会说,覃佳耀只把当日凤鹤山危机重重下,如何把覃声鸾支派去宣恩瓦岗寨,官军炮击凤鹤山时总护法受伤身亡,夷水堂举寨守灵,到突围转战黄柏山,一应经过说给齐莺儿。
齐莺儿听罢,突然双膝跪地,给覃佳耀行了个大礼:“多谢二叔!”覃佳耀一愣,却不知是齐莺儿是感激他在凤鹤山危急时,将覃声鸾支派到了瓦岗寨。
不等覃佳耀说话,齐莺儿自己站起身,眼睛从几排木牌位上逐一看过去,良久,突然摇头长叹了口气“唉……”
果然不出齐莺儿所料,对于两处义军相互策应之事,覃佳耀答应十分爽快,但对于联合或是北上,只说了一句:“目前不是时候,时机一到,夷水义军定会北上,与王总指挥一起经营中原!”
齐莺儿知道多说无益,第二天便向覃佳耀告辞。行前到英烈堂拜别干妈牌位,少不得又是一阵痛哭。
覃佳耀亲自送到黄柏山下:“贤侄一路平安!”
齐莺儿并没急于上路,突然给覃佳耀一揖:“二叔,齐英还有一私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