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速速安排酒席,为张总教头和青护法接风洗尘!”覃声鸾心下总算踏实多了。邬阳关张罗汉告急,瓦岗寨中兵力倒是能够应付,关键是缺乏带兵之人前去解救,正愁自己分身乏术,现今张正潮与青护法到来,覃声鸾深知,张总教头常年练兵,治军有方,青护法多谋善断,智计过人,两人均堪担当大任,自己无疑平添了左膀右臂。
今天是覃声鸾召集众位提巡过来议事,后厨早有预备,不多时,两桌酒菜便已在偏殿斋堂备齐。覃声鸾让卫队长郑大友叫来刘顺,与寨中各路提巡一起,算是为总教头张正潮与军师青道人接风。
席上坐定,酒过三巡,覃声鸾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问道:“张嘎大爹,我妈还好么?”
“这……这……”张正潮踌躇一阵,欲言又止。
覃声鸾一见他表情,心知有异,扭头看向青道人,急问道:“师叔,我妈与您儿都是护法,您儿快说,我妈还好么?”
青道人看看覃声鸾,又看着张正潮说道:“总教头,事已至此,还是如实相告吧?”
“唉……!”张正潮点点头,叹了口气,对覃声鸾说道:“贤侄啊,你听大爹说,一定要节哀顺便,一月前黄瑞炮击凤鹤山,你妈已经在凤鹤山殉教了!”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覃声鸾只觉头脑“嗡”的一声,惊得豁然立起,手中的酒杯差点把持不住掉在地上,虽在努力保持镇定,身体却止不住摇摇晃晃。
张正潮与青道人赶紧一左一右扶住。覃声鸾慢慢落座,长长吐了一口气,低低问道:“怎么回事?”
“声鸾啊,其实,当初大元帅和总护法已深知凤鹤山凶险异常,才要你先行离开凤鹤山,前来瓦岗寨创建新营。在你走后不久,官军红衣大炮日夜轰击凤鹤山,你妈为护圣莲灯花,不幸被火炮所伤……”张正潮与青道人慢慢将黄总兵炮击凤鹤山,麻婆娘闯入火海护灯花,覃佳耀坚守大寨办丧事,头七之夜回魂劝撤离,黄柏山大营三天祭烈士,种种经
过,仔细陈述,最后才说道:“总护法遇难之后,一来是怕官军有可乘之机,二来更是担心你心念娘亲,以身犯险重回榔坪,故而大元帅严令不得泄露消息。即使是这次我二人前来瓦岗寨,大元帅也是叮嘱再三,怕你伤心,一时难以承受此噩耗,要我等一定要选个恰当时机,再告知你详情。”
几有一炷香时间,覃声鸾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呆呆的盯着门外远方,突然一声低呼“妈……!”豆大的泪珠喷涌而出。
张正潮和青道人也不知如何劝慰。良久,还是张正潮轻轻拍了拍覃声鸾肩膀,说道:“声鸾啊,你二叔,还有我们这班老兄弟,都恨不得替你娘亲去死!只是,逝者已矣,我想总护法也一定不愿看到你如此伤心。还望你节哀顺变,瓦岗新营一大家子都要靠你撑起来呢!”
“既然我等走上这条路,就注定是血雨腥风中过日子。各位放心,声鸾知道轻重,娘亲的仇,声鸾会记在心底,血债血偿!”覃声鸾就着衣袖擦去眼泪,一仰头干了面前那杯酒,说道:“张嘎大爹,青师叔,在你们到来之前,声鸾正有一事犯难,现在你们已到,我们正好商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