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声鸾赶紧上前,一把拉起刘顺,见他连日奋战,又长途奔波,站着都摇摇晃晃,便劝道:“刘顺兄弟休要如此!罗汉大哥和众教友都是覃某兄弟,哪有不救之理,你且宽心下去检查伤势,吃饭歇息,待我与各位提巡商议好解围良策,便马上通知你。”
按照满清绿营兵制,道、府衙门通常设绿营千总署,大县设绿营把总署,把总署定员三百六十人,小县则只设讯。邬阳关隶属鹤峰州,因地处鹤峰、宣恩、建始、巴东数县交界区域,位置特殊,才例外增设把总署。但原本就是增设,又山高皇帝远,当官的正好虚报兵员截吃空饷发财,故而邬阳关把总署实际兵员不到三百。
覃声鸾暗暗自责,当初正是考虑到这一层,才在与张罗汉商议举事策略时授意,把总署毕竟是绿营官军,把总乌有仁乃是武秀才出身,颇有本领,举事之初,暂且不与碰硬,只要把总署不动,便先在外围发展,同时也算练兵,力量足够后,再一举拿下邬阳关重镇。没想到那乌有仁竟是假意示弱,提前设好圈套,引先锋营上钩。早知如此,举事之日直接拿下把总署,即便是有些伤亡,张罗汉也不至于受此重创。
待护卫搀扶刘顺下去,覃声鸾转过头对几位提巡说道:“无论如何都要搭救罗汉大哥与先锋营兄弟,为今之计是如何解邬阳先锋营之围,各位可有良策?”
几位提巡面面相觑,“这……这……”几声,谁也没说出话来。
覃声鸾见大家没甚主意,便说道:“邬阳关与官店口相比,由于位置特殊,官府更加重视,官军力量也更加强大,实不宜我军发展。因为张先锋在那里经营多年,传播圣教有了基础,才把那里定为一处举事据点,原本是打算备举事后就往他处转移的,不想反被困在独孤山上。现而今我瓦岗寨新营已有近三千大军,本都督计划分出一部人马,亲自率众前去解救,然后将人马转移到官店口,两地先锋营合在一处,各位觉得如何?”
“都督,万万不可啊!”几位提巡异口同声:“瓦岗寨是新营根基,都督一走群龙无首,一旦官军来犯,瓦岗寨如何应敌?”
覃声鸾环视一圈,看看在座诸人,也确实没有适合坐镇瓦岗大营之人,不觉叹了口气:“各位说的有理,瓦岗寨乃是我新营根基,若是瓦岗有失,满盘皆输。各位,有谁愿意带领队前去邬阳关?”
按照刘顺所报情况,鹤峰州千总署、邬阳关把总署绿营兵,连同地方乡绅护院家丁齐聚独孤山下,恐怕官军已有一两千,此时前去营救,无疑是一场血战,谁也没有取胜把握。几位提巡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覃声鸾心急如焚,在莲花堂内度步,苦思对策。
忽然,堂外有教勇高声禀报:“黄柏山天运军张总教头、青护法到!”
覃声鸾一听大喜过望“快请快请!”赶紧起身迎出莲花堂。
“贤侄,哈哈,不对不对,参见瓦岗新营覃都督!”张正潮与青护法均是总堂头领,又是与覃佳耀、麻婆娘一起创立夷水堂之人,覃声鸾在他们面前自然是子侄辈,只是一声贤侄叫出,突然意识到现如今是在瓦岗大寨之中,于是赶紧改口称都督,并双手抱拳,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