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嘎姐也担心两个娃儿的安危,只好收拾一些衣物,带些银钱,黄七哥又把房契地契收拾在一处,一并交给王嘎姐,要她带到娘家保存。
捆扎滑竿是来不及了,好在娘家王家坦距此不太远,不过七八里路程。黄七哥亲自陪着王嘎姐去旁边房里,把义娃儿兄妹从睡梦中喊醒,穿戴整齐,又不厌其烦的嘱咐一阵,才催着王嘎姐快走。两名护院师傅一人背着行李,一个背着梅娃儿,王嘎姐则一手牵着黄义,一手柱着根竹棍,连夜奔向王家坦。
黄七哥一夜没睡,前半夜睡不着,一直胡思乱想,三更后又与黄师傅一起,去前山口看了一遍,生怕夜深人静有人懈怠偷懒。
东方发白的时候,有些坚持不住,
才回屋歇息。刚刚躺下,听见外门传来脚步声,黄七哥一激灵,跳下床高声喝问:“是哪个?”
“当家的,是我!”随着门外的声音,王嘎姐已经颠着半大小脚进了屋。
“你怎么又回来了?”黄七哥一惊,急忙问道。
原来,王嘎姐半夜回到娘家,先落在母亲那里,也就是义娃儿的小舅舅家。半夜三更带着娃儿回来,母亲惊讶不已,知道必定有十分要紧的事,一面嘘寒问暖给两个外孙准备吃喝,一面要小儿子急去隔壁把他哥哥叫醒,过来一起商议。
等到大哥也过来了,王嘎姐才对母亲和两兄弟说道:“去年秋天,我家与百草寨抢犯结了孽,还打伤对方不少人,现儿今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不知多少人家吃过上顿愁下顿,只怕百草寨抢犯会借春荒来寻仇,当家的怕两个娃儿吓着,所以要我把他们带回娘家来住几天。”
母亲听说是抢犯,心想黄家那么多护院师傅守着,也不会有多大的事,只是怕娃儿们受到惊吓,才将他们送过来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自是满口答应,又留两名护院就在王家坦歇息,明儿再回。
哪知道王嘎姐摇摇头:“把娃儿们放在娘家我就放心了,可是家中那么多人要吃要喝,当家的一个人怎么应付的过来?我得与两位师傅连夜赶回去!”
“那也不急在这半夜三更啊!黑灯瞎火的,怎么也要住下,天亮回去不迟!”哥哥弟弟也极力挽留。
王嘎姐一时不知怎么解释,犹豫半响,突然腿一弯双膝跪下,把包袱递给母亲,说道:“妈,大哥,兄弟,万一这次我与当家的遭遇不测,义娃儿梅娃儿就全靠您儿们了,这包袱里装着黄家的房产地契和一些零碎银两,请您儿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收养他们!两个娃儿就跟两位舅舅姓王,不管什么人问起,千万不要说是石斗坪黄家的娃儿!切记,切记!”
此言一出,把母亲和那两兄弟惊得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