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已传下消息,绿营官兵一路未遇盘查,便径直上得山寨,覃佳耀叔侄和几名香主,在讲经堂外道场等候。
官兵踏上道场,一名亲兵拖长声音喊道:“宣恩把总衙门黄大人到……”
兵丁分成两队,每队十人,左右两纵队跑步前行,直到覃佳耀等旁站定,黄把总则带着五六人,不紧不慢从两队兵丁中间走向覃佳耀。
相隔四五步,黄把总只扫了一眼覃佳耀众人,就把眼睛斜望着天空,朗声问道:“前几日知县衙门得报,弥勒堂大师傅前来娃娃寨开坛讲经,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在下姓覃名佳耀,正是开坛讲经之人,昨日讲经一天,法会已经结束。不知大人有何示下?”
覃佳耀颂一声佛号,双手合十回道。
“哦?你就是开坛讲经的大师傅啊?”黄把总这才正眼看着覃佳耀,话锋一转,端腔拿调问道:“另据密报,在你娃娃寨讲经堂,常有大批信徒啸聚,演练刀枪棍棒,意欲何为?”
“回大人,此事也是有的。但不是演练刀枪棍棒,只不过是信徒们在一起,传授些吐秽纳气之法,图个强身健体罢了,并没有意欲何为,如此而已。”覃佳耀不亢不卑徐徐答道。
“既如此,本官可得四处亲眼看上一看。”黄把总抬高声音说道。
“黄大人意思,可是要搜查佛堂?”覃佳耀双眼紧盯黄把总,沉声发问,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黄把总不觉打了个冷噤。
覃佳耀不待黄把总回答,紧跟着问道:“请问大人,把总衙门可接到我等聚众斗殴,欺辱乡邻的举报?”
“这……倒不曾”黄把总支吾回道。
“可曾接到我等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举报?”覃佳耀再问。
“这个……也没有。”黄把总一时语塞,只略一停顿,马上镇静下来,厉声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官府缉查匪盗天经地义,难不成要经得你等同意不成?”
旁边两队兵勇听得那声喝斥,“唰”一声端起长矛,黄把总身后数人,覃声柱与各位香主,也一齐将手按在腰间刀剑柄上,一时间场上剑拔弩张,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黄大人,有件事情覃某有必要先行告知,免得闹出事端来,彼此不好收场!”覃佳耀面若寒霜,一字一顿说道:“我佛门上下,对佛堂之敬,大过天地父母,仅凭一语接密报就肆意践踏,只怕覃某答应,万千信徒也不会答应。黄大人未必不知,土家民风素来彪悍,如果因此激起民变,就算黄大人侥幸脱身回得去衙门,只怕在提督面前也难以交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