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兄弟与狗娃子二狗子一齐起身,陪着去河边,覃声鸾摆摆手笑道:“又不是去打架,人多反而不好,各位兄弟就不用去了。如果找不到木排,我自会回来,大家再聚,如果木排顺利,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谭二也笑着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出寨,是太招摇,别人还以为我们出门做买卖呢。”
覃声鸾向腊生行礼辞别谭二母亲,又与众人抱拳互道珍重,谭二找根树杈做拐,行走倒无大碍,一瘸一瘸在前带路,向景阳河下游方向走去。
约莫行得两三里,小道已靠近河崖,低头往下望去,那夷水河远不是下游长阳宜都那般景象,几十丈深的岩坎下,水流湍急,浪花飞溅,空空旷旷的江面上,别说木排,就是木头都没有一根。覃声鸾不由心里凉了半截。
“覃公子莫急,还往下面走个七八里路,有个回水湾,三叔便在那岸边住,也就在那水湾里帮人扎排。”谭二说着。差不多又走半个时辰,拐过一个小山包,才见到一栋土坯瓦房。房子不大,但门口稻场十分宽敞,稻场上和屋前屋后整整齐齐码放着圆木,海碗粗细直到水桶粗细的,分门别类各做一堆。谭二把手一指说:“到了,那就是三叔的屋。”近到屋边,谭二喊了两声“三叔,三叔在屋里没得?”
“哪个啊?”随着声音,屋里一歪一歪走出个小脚妇人,看清了来人,满脸笑意:“哎哟,是二娃子啊?稀客,稀客,你三叔在河里扎排呢,快来屋里喝茶。”
谭二一听在扎排,心想多半有门儿,一连声说道:“三婶儿,那我们先不坐了,下河看看三叔的排扎起没得。”说罢,领头带路去找三叔。
穿过稻场,便见有一条笔直的沟漕通往河底,沟漕边有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盘旋而下,河底是一块几十丈方圆的沙坝,沙坝外面才是回水湾,江水在这里显得格外平静,果真是个捆扎木排的好场所。
一行人顺着小
路往下,谭二边走边介绍,那沟漕是专门往河里赶木料的,木头往上一放,顺着沟槽就梭到了水边沙坝上,屋前屋后的木料都是雇主的,扎多少就放多少下去,免得涨水冲跑了云云。说话间就快到河底沙坝上。
“三叔,三叔,我是二娃子!”谭二扯起嗓子往河里喊道。覃声鸾往水中一看,一溜七八丈长,一两丈宽的木排已差不多扎完,沙坝上只剩下十来根木头,三四个人正在木排上忙前忙后,敲敲打打,捆绑加固。
为首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冲着这边答应一声:“二娃子,你怎么来了,找三叔有事啊?”说着,吩咐另外几个人几句,便从木排上跳下,迎了过来。
“三叔,这位是覃公子,我最好的兄弟,想从您儿这里搭个顺风排到长阳,您儿帮忙想个办法唦。”谭二一边介绍覃声鸾,一边央求三叔。覃声鸾也赶紧上前,冲谭三叔一揖:“小侄覃声鸾,烦请三叔帮个忙,只是我赶时间,求个方便。”
“哈哈,不客气,不客气,二娃子的兄弟,也就是我侄儿,什么帮忙不帮忙的。”谭三叔爽朗一笑,说道:“也算是你们火气好,手头刚好有个木排在扎,搞了一向时,已经快扎好了,老板除了木料,还要捎带一些生漆桐油,所以排上还得搭个货棚。撑排师傅约的三天后启程,时间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