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二哥啊?认得,认得!”向老幺忙不迭回道:“那谭二哥为人豪爽仗义,极得寨中兄弟们拥戴呢。”
“既如此,老实说来,前两天官店口黄家之事,你们参与没有?”覃声鸾问道。
“这……这……”向老幺三人不知对方底细,一时怔住,不敢多说。
“哈哈……你们放心,谭二是我朋友。”覃声鸾一笑,问道:“谭二腿伤如何?”
“哎呀,想来好汉爷一定是覃公子?原来是谭二哥的救命恩人,小的们当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向老幺赶紧又行礼陪过不是,再说道:“谭二哥回去后,将他脱险经过说给我们几个心腹兄弟,对覃公子无论是人才功夫,还是做人处事,敬若神明,恨不得给您立下长生牌位日日供奉!今日覃公子既然到了景阳河地界,说什么也得到百草寨一趟,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也让兄弟们一睹公子风采!”
覃声鸾原本是赶路心切,想直接去河下寻船的,但拧不过向老幺三人热情,也又想去看看谭二伤势,加之也愿意多交些谭二这样的朋友,便只推脱几句就答应了,把个向老幺喜得一蹦多高,吩咐那俩兄弟:“你们两个先回去,告诉谭二哥做些准备,我陪覃公子随后就来。”
“等等,我有话说。”覃声鸾叫住他们,从身上掏出一块银子,交给那二人,说道:“这点银子你们拿着,去街市上买些肉食酒菜带去谭二家中,我知道你们都不宽裕,免得谭二为招待犯难。剩下的银钱全部买成粮食,交给谭二支配,遇到兄弟们哪家揭不开锅的,就接济一下。至于我到百草寨之事,还是不要张扬为好,免得不相干的人妄加揣测,为谭二兄弟惹麻烦。”
当下向老幺在前面引路,并不经过双土地街市,走一条当地猎人走的小路,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百草寨。
百草寨其实并不是一个山寨。景阳河谷与一帮河流峡谷不同,两边青山遥遥相对,都是刀砍斧削般的山崖,山崖之下
是缓缓前倾的斜坡地带,一般宽处七八里,窄处不过百十步,斜坡尽头又是百十丈的陡峭河崖,河崖之下才是奔腾呼啸的景阳河水。百草寨就处在山崖与河崖之间的斜坡的区域,乡民们或单家独户,或两三户相邻,散居在山丘沟壑之间。
三人穿过寨中田埂小道,径直行往北侧河崖边。路上少有行人,从寨中房屋旁经过,恶狗狂吠,也无主人喝斥,偶尔遇见一两个乡民,都是横眉冷对,不苟言笑,好在有向老幺带路,倒也无人盘问。
“到了,前面就是谭二哥的家。”向老幺往前一指,覃声鸾顺着手势看过去,只见百十步外一处房舍,三间正屋,一间偏屋,另在屋角打横搭了个茅厕,顺带喂养牲畜。房屋是土坯墙体,屋顶四周用杉树皮铺盖,中间一块盖着瓦片,偏屋与茅厕都是茅草为顶,四面透风。
才走到屋角,向老幺便扯起嗓子喊道:“谭二哥,谭二哥……你快出来看看,是哪位贵客来了?”
屋里应了一声:“向老幺啊,我在屋里床上躺着呢,哪个来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转过偏屋,到了大门边,覃声鸾笑着喊道:“谭二兄弟,你的胯子好些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