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请谭三叔帮忙,还得在谭三叔家吃饭过夜,覃声鸾十分过意不去。离开河边就向谭二打听,附近哪有杂货店,想去买些礼物。但最近的也就是双土地才有,往返得一两个时辰,实在是来不及,后来一说起,邻村里倒是有家煮酒作坊,覃声鸾忙喊向腊生和谭二一起,去买了一大坛包谷酒,扛到三叔家,心里才稍微安稳一点。
附近也没客栈,三人便在三叔家住下,白日里下河打打下手,帮点小忙,晚上就挤在一个床上。景阳河地处低山峡谷,八月天气依然闷热如夏,倒也蛮容易对付了两夜。
第三日天色微明,门外稻场里就听有人叫:“谭三叔,喊你侄儿下河去,我们先去准备哈。”
“来了来了!”谭三叔应了一声,与谭二一起,把覃声鸾向腊生送到谷底沙坝上。
“覃公子,虽然你没说,但我也晓得,你不是个普通货郎,肯定是做大事的人。既然常在这一方行走,有时间就到我家来歇脚,遇到有事,只要用得着我谭二的时候,知会一声,拉上百十个弟兄帮忙,是没得问题的。”临别了,谭二抱拳与覃声鸾揖别,才把闷在心里的话说出。前后两次相处之中,覃声鸾虽没明说自己身份,但朝廷fubài,贪官污吏横行,甚至官逼民反之类的道理,倒是灌输了不少,把个谭二说的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覃声鸾对谭二也颇为欣赏,诚心交结,便说道:“谭大哥,既然我俩如此投缘,不如就在三叔面前,夷水青山作证,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不行,不行!”哪知道谭二双手乱摆,连声反对。
覃声鸾不禁问道:“这是为何?”
“既然结为兄弟,必定要互告生辰八字,谭二痴长几岁,岂不是要爬到覃公子上面去?这是万万不敢的!”谭二说道:“若是日后公子有所差遣,倒不好开口了!”
“哈哈……大一天就是兄长,有什么不敢的?”覃声鸾笑
道“谭二哥放心,如果有事需要帮忙,我不会因为你是兄长,就不好意思开口的。”
“二娃子,承蒙覃公子看得起,这是你的造化。”谭三叔也在一旁说道:“据传,很久以前曾有一支谭姓族人为了避祸,就取了谭字半边改为覃姓,也许你们本来就是同族兄弟呢!何况你只把这个兄弟在心里当大哥就是,何必一定要在嘴巴上计较呢?”
谭二想想也是道理,这才点头应允。
谭三叔石洞里平日里都备着香烛鞭炮,那是木排开动前敬告天地,祈求一路平安的。当下连忙拿出三炷香来,点燃插在沙坝上,两人一齐跪下,对着滔滔江水明誓:“青山绿水作证,今日我等二人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性命相托,相扶相帮,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违背,天诛地灭!”磕罢三个头,覃声鸾将谭二扶起,又作了个长揖,正式认了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