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快走,不要管我!”地上那人推开同伴,猛地跳起身往回扑去,无奈身子一歪,又倒在地上。眼看那三人便要落入黄家之手,覃声鸾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裹着泥土的碎石子,一甩手腕撒了出去。
“哎哟”“哎哟”几声痛呼,暴射而出的石子犹如箭矢枪弹,颗颗不离追兵膝盖脚踝,当场倒下四五个,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把石子又放两三个,“不好,快退,抢犯有埋伏!”吓得那拨追兵连滚带爬,逃下岭去。
覃声鸾这才现身,低声对那三人说道:“黄家人回过神来,还会复二手,此处不宜久留,快随我来!”站着的两人拿不定主意,看向地上那人,覃声鸾哂道:“我既救你们,却又害你们,那不是吃多了?”说罢,一俯身将那伤者揽起夹在腋下,闪进密林小径,那两人对望一眼,紧紧跟在后面,一齐向花子洞奔去。
花子洞中火堆尚有余火,那两人赶紧添些树枝,洞中顿时亮堂。覃声鸾把伤者往地上一放,蹲下身子查看,眼见伤者裤脚已被鲜血侵透,好在土家山民的裤子,都是腰粗腿阔,轻轻挽起就到了大腿处,伤势一目了然。原来那人右脚膝盖弯两处,后脚跟一处,中了火枪铁砂,不知深浅,还在不断往外沁血,难怪当场栽倒在地。
覃声
鸾转身出洞,在那洞口边荒草中扒拉一阵,连茎带叶扯下几根,返回洞中对那两人吩咐道:“你出去望风,看看有没有人追到这里,你把住他的腿脚,肯定有些疼痛,一定不使他乱动,铁砂不启出来,一旦流脓贯水,这条腿就废了。”那两人呆立没动,不知听还是不听。
那伤者半躺在地上,略一点头,那两人一个出去望风,一个按住伤者腿脚。
覃声鸾自腰间拔出短刀,就着火塘火苗燎晃几次,左手拇指食指在那伤处一捏,伤口突起如鱼嘴,右手刀尖飞快插进,往外一撬,“唔……!”一声闷哼,一粒黄豆大的铁砂已被剔出。如此几次,取出三粒铁砂,那伤者并未过多挣扎,不过是身子抖动三次。
“有水没有?”覃声鸾就在那裤管上擦一把手上血迹,问道。
“这里有酒,不知行不行?”旁边那人忙从腰间取下竹筒。
“这个更好!”覃声鸾从先前找来的草上扯下几片青叶,在手掌里搓揉稀碎,和上些酒水,用那短刀刮起,涂抹在几处伤口上,又将伤者裤管撕下几条,包扎妥当。这才搓搓手笑道:“有这老君须之力,三五日便应无大碍!”原来,先前出洞寻来的草药,名为老君须,又名鬼针草或是婆婆针,听这名字就非同凡响,此物对箭矢枪伤、筋骨受损、虫蛇叮咬、无名疮肿有神效,被称作江湖奇药。不过,老君须与另一种草药狼把草十分相似,不知者极易混淆,一旦用错无疑会贻误病情,不是个中行家并无把握。
“狗娃子,快把二狗子喊进来,给恩公磕头!”那伤者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准备双膝跪下,却不想右腿有伤,身子一歪,只好撇开右腿,左腿单膝跪地行礼:“多谢恩公,救了我等性命,又替在下疗伤,大恩大德我等铭记终生!”那外面望风的也进来了,一齐跪下捣蒜般磕头道谢。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起来起来!”覃声鸾笑着扶起,再问道:“看你等言行举止,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如若方便,可否告知你等来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