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当着督抚三年了,三年前与三年后有什么变化吗?没有任何变化,辖地没有扩大,兵马没有增多,再多五年,也不会有大变的!你就算拼了性命,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认命吧,詹大人,不要强争了。
詹天颜知道樊一蘅说的有道理,他握紧樊一蘅的手,问:樊公,你认命了吗?
樊一蘅点点头:我认命了,我真的认命了,还是那句话,我时日无多了,就算我能活十年,十年时间也未必够魏王恢复天下的,在成功之前,他依旧是大明的魏王,而我也就是大明的总督,所作所为也就是全部为了大明。十年之后,我死了,哪怕是魏王最后改朝换代,与我何干,我樊一蘅又不曾背叛大明朝,也不曾对不住朱家!
好吧,哪怕魏王提前造反或者我活的够久,又如何,我还能急流勇退,归隐山林,魏王能奈我何?
詹天颜愣住,呆呆的坐在那里,樊一蘅轻拍他的手背: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幸好魏王的大业是北上伐清,你我附从也是为大明,是大义呀。
而在回重庆的路上,赵铭道亲自送了杨展回营,只剩下父子二人的时候,李果毅问道:义父,你真的信樊一蘅与詹天颜两个?
他们虽然没有大功,但在川西三年,也未曾降清,从未失节,难道不值得信吗?赵铭道反问说道。
李果毅摇摇头:瞿式耜也是如此,可是义父从来不信他,甚至连合作的机会都不给他。
赵铭道欣慰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其实樊一蘅与詹天颜也未必可信,但是为了顺利攻占川陕两省,尽量减少损失,就必须要他们支持,你要知道,川南与贵州刚刚吞下,并不稳固,长江以北我们更是没有一块稳固的地盘,北上伐清,大军却是不得不从四川经过,一旦北上,就是与后方隔绝,这二人要是作乱,如何是好?
那就提前除掉他们!李果毅说道。
你除掉他们,也会有其他人作乱的,四川的实权人物之中,与我们最不合得来的就是督抚文官,他们死了,其他武勋也会蠢蠢欲动来捣乱的,到时候,吴三桂北上,陕西门户大开的好机会就失去了。反过来,只要督抚支持,我们就可以快速攻占汉中,大开进入陕西的大门,恢复陕甘乃至山西!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为了一省之地,冒险也是应该的。赵铭道做出了解释。
李果毅依旧有些不解,说道:义父,我担心他们是瞿式耜那种迂腐的,依旧暗地捣乱。
赵铭道笑了:真的很有可能,但是捣乱与否与我今日告知其事实并没有关系。假如不告诉,他们随时可能捣乱,而现在他们知道我的计划了,再捣乱就会提前准备,那我就可以提前知,而改变战略目标。
到时候率军大军抵达川西,胁迫杨展等武勋直接对其开刀问罪,一边内战一边北上汉中,至少也能打下保宁,占据四川全省,回头收拾所有武勋。只不过这不是最好的结局,果毅,你日后做事也要这样,抱最好的希望,但是要做最坏的打算。
李果毅重重点头:是,孩儿谨遵义父教诲,日后一定以义父为楷模。
赵铭道笑了笑:你也莫要说便宜话,你在我身边更是要多学多练,无论是大明朝的文官还是武人,全能用却不能全都信,真正相信的还是与他们一体同命的人,而且咱们手下地盘越来越多,军队规模越来越大,要紧的位置还是靠自己人,你是我的义子,更是要稳当,要么不做,做就要做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