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式耜冷着脸,问:南安侯,魏国公的信,你可愿意给本官看看。
郝永忠从怀里拿出信:看,您拿回去看,怎么也不能瞒着您呐,您别看这信封上写着郝永忠亲启,其实里面的内容是写给您和我两个人的。在湖广时,卑职就听说,魏国公赵铭道是诸葛在世,武曲星下凡,能掐会算的,以往总觉得是无聊的人吹牛,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真的了。
一边说着,信被递到了瞿式耜的手中,郝永忠则是说道:大事已定,卑职彻底安心了,告退了,这封信两位大人慢慢看吧,哈哈哈。
瞿式耜见郝永忠畅快离去,更是好奇信中内容,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直接让瞿式耜的脸色变成了酱紫色,瞿式耜忽然暴怒,把信撕碎,骂道:赵铭道,奸贼,奸臣!亘古未有的贼子呀,害我大计。
一边喊着,瞿式耜踹翻桌案,走出了帐篷,但口中叱骂之声不绝于耳,完全没有一个首辅大臣的稳重,甚至丢了士大夫的尊严。
萧如韩见他如此,也是不敢劝,出门安排了一队骑兵送瞿式耜回了城,回到了帐篷把散落在角落里的碎纸片捡起来,在灯下小心的拼凑完整,细看起来。
赵铭道的信中表示了对郝永忠被朝廷刁难整治表示了感同身受,表示愿意接纳郝永忠所部,但这只是一种态度,通篇大部分却是对郝永忠拒绝后的安排,也难怪刘传兴在郝永忠表示了拒绝后才拿出来。
信中,赵铭道介绍了不为朝廷所容的军队该如何行事,第一招就是教郝永忠与瞿式耜讨价还价:首辅瞿大人,不惧尔等犯阙,不怕军散兵乱,唯惧尔部与赵某亲近合作,将军可以此与瞿大人探讨条件,可得生存之地。
原来刚才郝将军是装腔作势,这是魏国公出的损招。萧如韩喃喃自语,才是看清信中根本没有答应的具体条款,赵铭道也没有说如何安顿郝永忠部。
而郝永忠最后要求留萧如韩做督饷御史也是赵铭道的主意,赵铭道直接介绍了自己的经验,说朝廷重文轻武,在地方,武人做事尤其不便,尤其是筹饷纳粮之事,须得有文人出面才可,赵铭道直言他又今日之成就,不无洪、丁、朱、王、杨五位督抚大臣的配合,所以让郝永忠务求留住萧如韩,有一投意合心的文官在,可抵三千马步。
郝将军,你休息了吗?萧如韩来到后帐,轻声问道。
郝永忠在里面说到:萧大人,进来吧。
进入帐篷,萧如韩却见郝永忠在坐在小桌前饮酒,他刚盘腿坐在他对面,郝永忠拿了酒杯,斟酒放在了萧如韩的面前,郝永忠问:我听说瞿式耜骂着街走了,哈哈,真是痛快,这种人,以忠臣的名头霸占着朝堂,为难我们这些从过贼的,可谁也奈何他不得,但好在有这么个魏国公,可以收拾一下这些大头巾,实在是让人感觉痛快的很。
唉,有魏国公这么一个人,谁也不知道是大明的福分还是祸事。萧如韩叹息一声,说道。
郝永忠笑了笑:不用多想,肯定是大明朝朱皇帝的祸事,什么福分,他赵铭道怎么也不是朝廷福分的。不过萧大人,你与我搭伙,我却也是你的祸事了,若非我刚才强留,您现在也该到桂林城里当老爷去了吧,就算不能入阁,当个侍郎、尚书什么的也是应当的。
萧如韩苦笑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郝将军,自我带你们在桂林周边打粮开始,我萧如韩就是自绝于朝廷,自绝于士大夫的罪人了,忝居朝堂,也不过是瞿大人为了把我从你身边带走罢了。总归是没了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