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她虽然是一个人进去,再无人带路,但好在这里并不是那种错综复杂的迷宫,相反,这里其实只有一条通道而已,只是有些漆黑罢了。
但这一回,这捧小小的烛火是在俏枝手里的,虽然并不能照亮太多的地方,但却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前一段路,照例是黑暗且安静的,走在这里就好像与天地都隔绝了。因为这次不需要向上次一样追赶着若夕的步伐,因此俏枝走的很是闲适,虽然手里有着照亮的烛火,但俏枝天生的鸵鸟心态,让她始终觉得不见到便不会有,因此也不会四处走动,倒是会将那簇小小的火苗靠近地面,以防自己向上次一样,一不小心便踩入什么陷阱。
不过这次的地面倒是十分的干燥,完全不像上次一样脚底下是黏532腻腻的恶心的触感。
在黑暗中呆久了,往往会丧失对时间的掌控,俏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冗长的走廊里呆了多久,但总归,是见到了前方的光亮,见到了一点点的希望,不再又有那与世隔绝的孤独感。
她快步走到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学着若夕的样子把手里的烛火吹灭,找了一块儿平整的空地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好。毕竟,她只有这小小的一个烛台,需要好好的爱护,这样,在她与余沅桥与白简见面后,她才能顺利的走出去。
只要一角踏进了光明里,先前在黑暗中所体会到的那些孤独、怅然、寒冷,就都不复存在了。即使,这里所谓的光明也不过是披着伪善唯一的地狱罢了。上次因为跟着若夕,且先前一角踩进了那个黏糊糊的血坑,倒是俏枝一路上都十分担心自家哥哥余沅桥和白简的安全,完全没有机会去观察周围的样子。
毕竟,在‘自身都难以保证’的情况下,她是不敢同情心泛滥的。而这次,没了若夕在前面带路,她自然走的便悠闲了一些,也将目光向周围看去。
这一看才发现,在上一次被自己忽视掉的东西究竟是些什么。只见周围关押着犯人的铁牢栏杆上,都泛着可怖的锈斑,,之所以说它可怕,是因为上面除了锈斑之外,还有着干涸的血迹。哪怕只是粗略的看过去,都知道那血迹不会是一个人的,乃是血迹叠着血迹,逐渐的把锈斑掩住,而又在血迹上生了新的锈斑如此往复,才会在铁牢栏杆上行程如此奇异的纹路。
从这点上来看余沅桥和白简被关押着的地方,说是“豪华总统房”也不为过把?最起码那个铁牢上的栏杆都是崭新的,只偶尔有几滴血液凝固在上面化成斑驳的几朵花。
而牢里的那些人,有的瘦成皮包骨,是真的只有一层皮包裹着他的肋骨们和五脏六腑,他的头发和胡子长在了一起,背子也是佝偻着的,听到她走近的脚步声,也没有给她什么特备的回应,他的脸依旧框在栅栏上,微微的低着头,唯有俏枝走进了,他才懒懒的抬起眼皮看她,那团纠结在了一起分不清是头发还是胡子的毛发连动都没有动,仿佛是被定格了一样。
即使俏枝离他很远很远,但他身上的气味却依旧源源不断的向她传来,刺激的俏枝想要就地呕吐,但想到自己一会还要从这里回去,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待这股呕吐的酸臭气味和这些个囚犯身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味道会是什么,但俏枝可以确定的是,一定会比现在的味道更精彩,更让他有着呕吐的欲望想到这种尴尬的情况,俏枝便把不断上涌的那股酸水儿生生的逼了下去,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让自己不是那么的又想要呕吐的欲望。
她勉强的在墙上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扶住,另一双则撑着膝盖,缓慢而沉重的呼吸着,当俏枝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觉得可以自己再走下去的时候,突然,身后的那个瘦得皮包骨‘头发胡子纠结在了一起的老头喊了她。
俏枝本来不想搭理这个老头的,但奈何这个老头喊的情真意切,且嗓音嘶哑,让俏枝觉得。如果自己再不答应他会显得自己很不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