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若夕的另眼相看(1 / 2)

回去的时候,基于对俏枝口中‘瞎子眼中的世界’的震惊,若夕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回,变成了俏枝走在前面,而她默默的跟随其后,两人的位置诡异的调转了。

或许自己也曾做过别人眼中的‘瞎子’而不自知,甚至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窥探到了她的秘密。

不管怎么说,俏枝的这番言论算是给这个若夕上了一课,也让她对俏枝原本的印象拔高了不少。

既然俏枝已经重获自由,自然也就安排了新屋子给她。虽说从前的那间屋子从内到外都是仿照着余家所建,但毕竟如意房与卧床只有一屏风之隔,虽然每天都清理的挺及时的吧但也差不多腌入味儿了不用俏枝开口,时耀就已经命令若夕给她换一件新的房间。

新的卧房离沈青衣的地盘很近,离若夕的地盘略远。比起俏枝曾经住的那个‘牢房’,这个新的卧房可谓是小到不行,但它隐匿于层层叠叠的斑驳交错的竹影下,倒是清幽得很,只一眼,俏枝便喜欢上了这里。

她来得时候就是孑然一身,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要搬的行礼,两手空空的就住进了这间新房。俏枝一面唾弃着自己的‘斯德哥尔摩’,一面又欢欢喜喜的将床幔放了下去,用切实的行动友好的‘请’若夕出去。

于俏枝而言,这间房从内而外都是陌生的,只有最中间的卧床是她稍微熟悉一些的——那是她初到鄢陵时,家里的卧床。

那个时耀假死,俏枝终日以泪洗面的家。

俏枝知道若夕大约奉了时耀的命令,要守在这里,得知她对这卧床的最真实的感受。于是她也就没有隐藏,将自己最真实的感受告诉了她。

无感。

就是无感。

走了一路,她想了一路。时耀要做什么,就随他去吧,她累了,不想再陪他们玩了。禁锢自由也好,还是换房间也罢,她此时唯一关心的就是‘余沅桥和白简’这二人能不能从这个鬼地方安全的离开。

这些小把戏,他喜欢搞便由他去吧。

待若夕走后,俏枝才拉开被子,把自己裹进去,假装自己只是一株雨后的蘑菇。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被子里,安全的黑暗中,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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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公子。”此时的若夕已经敛去了面对俏枝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恭敬,她微垂着头,甚至不敢看面前的男子。

时耀今天穿了一身白袍子,配着那张秀气文弱的脸,显得愈发的不谙世事,就像个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公子一般。

但若夕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有着与面容不符的实力与野心,是她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也看不透的。

在她刚被三皇子送到这儿的时候,若夕是有些看不上时耀的,她曾与那么优秀的人共事,跟着学习的老师们也是各行各业里大能级别的人物,这样的她怎么会看得上一脸幼态温和的时耀,幸好她自小养成了个处变不惊的性子,纵使内心对三皇子的决定颇有微词,但对时耀还是一片恭敬,果然,没过几天,她便见识到了时耀的厉害,从此对他心服口服。

正如她看不透俏枝一样,当初,她自以为时耀只是个天真的公子哥,没想到时耀心思深沉的比起三皇子来说有过之而不及。

有实力的人总能赢得尊重,她心知时耀肯定知道她曾有过不服,却没与她计较,感念于此,她也就心甘情愿的在此做事了,而不仅仅是基于三皇子派下的任务。当然,适当的监视还是有必要的,毕竟三皇子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免礼,起来吧。”直至若夕跪得膝盖隐隐作痛,时耀才淡淡开口,仿佛是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她似的。

若夕赶忙站起,依旧垂手站在一旁,等待着时耀的问询。

“情况如何?”

若夕知道时耀问的是俏枝的状况,她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将在那边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只是在讲到‘瞎子的故事’的时候,若夕难得有些犹豫,她是知道俏枝如今所遭受的情况的,坦白讲,她对俏枝没有任何的同情心,只是那个‘瞎子的理论’真的有惊艳到她。

犹豫只在一瞬间,看到时耀平静的眼睛,若夕头一低,还是将这个故事原原本本的复述了出来。

“这倒是个新奇的说法。”时耀挑眉,将手盖住了眼睛,去感知俏枝所说的那个‘瞎子的世界’倒是的确不存在光明与黑暗的概念,与其说是一片空旷的虚无,不如说是消失了的世界,只有从手上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温度在提醒着他,被盖住的那只眼睛的存在。

倒是他小看俏枝了。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时耀冲若夕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