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枝有些尴尬的捂住嘴巴,岔岔的瞪了白简一眼,心道若不是你在那说些有的没的,自己怎么会这么丢脸啊啊啊啊啊啊!
还好若夕离得远,这声哭嗝目测只有白简和她的大哥听到了。俏枝耷拉着头,郁闷的想,就当肥水不流外人甜吧好歹好歹没有这家丑没有外扬。
可还是好尴尬啊啊啊啊啊啊啊!!!
俏枝在心中哀嚎。
但经此一事,围绕在俏枝身边的悲伤倒是消退了不少,她吸吸鼻子,问他们:“你们在这儿过得还好吗?”
这是个蠢问题,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过得不好,可俏枝又不能不问,她始终期待着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又在惶恐眼前的这些是这几个月以来,他们最美好的时候。
余沅桥与白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胳膊往身后藏了藏,随后白简往前凑了凑,叫她看清自己的脸,又笑出一口白牙:“我们好着呢。没什么事儿。”他晃晃脑袋,笑意未减少半份,吊儿郎当的继续道,“虽说这儿缺衣少食儿的,但落了个自在啊,总算不用在你后面替你收拾悦来酒楼的烂摊子了,这几个月不摸那账本儿啧啧啧,还真是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白简温柔的注视着俏枝的眼睛,连嘴边的笑意都柔和了几分,
俏枝眼见的注意到了他们往后缩的胳膊,眼眶一酸又要落下泪来,连忙睁大了眼睛,强忍着喉咙上的那股酸意,道:“你们别藏了,让我看看嘛”
叫她看看,看一看她才能真的放心。
余沅桥无奈,最终还是把胳膊伸了过去,伸到了栅栏以外,俏枝借着昏暗的光打量,见上面虽然有鞭痕,但大部分都已经结痂,甚至有些已经变成了一道道凸起的肉红色的疤,再有的就是一些还未消退的淤青,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皱得紧紧的眉毛也松了松,不管怎么说,眼下的情景倒是比她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形要好上一点。
她紧接着就去捉白简的手臂,白简下意识要躲,却及时的被俏枝捉住,把附在上面并不能蔽体的布料卷了上去,看清了情形后,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点泪啪嗒一声就掉在了白简的胳膊上。
比起余沅桥,白简的胳膊才是真正的凄惨,真正的新伤叠着旧伤,一片的血肉模糊,甚至还有几处鞭痕是落在了原先的疤痕的上面,交叉着将一块儿本就伤痕累累的皮肤弄得更加血肉模糊。
白简试着将自己的手臂抽回去,却没能得逞,只能用另一边自由的手臂挠挠头皮,干笑道:“男子汉大丈夫的,这点伤算什么?想当初我跟着余伯学武的时候,受的伤可比这要狠多了,还不是熬过来了?更何况也只是看起来可怖一点而已实际上,马上就要好了”
“你说的轻松”俏枝握着他的胳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为什么他们不给你上药啊伤的这么重,怎么能不上药呢?万一万一破伤风了怎么办啊”
白简无奈,与余沅桥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将另一边没被俏枝看到的手臂往后缩了缩,那样可怕的伤,可千万千万不能被这个小姑娘看到,会吓坏她的,
白简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俏枝哄得开心了一点,不再抓着他的手臂掉眼泪了,收回已经发麻的胳膊的时候,他止不住的唏嘘:这到底是谁受的伤啊啊啊啊,为什么俏枝会哭得比他这个伤了胳膊的人还要伤心啊啊啊啊,女人果然是很麻烦的啊!!!
虽然这么想着,可白简的嘴边,还是露出一抹最温柔的笑意。
能够再次见到他的小姑娘,真好啊。
白简感叹着,突然直起身子紧张兮兮的看着俏枝:“你到底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不是应该守着悦来酒楼吗?怎么会突然到这儿?时耀那个混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闻言,余沅桥也一脸严肃的看着俏枝,道:“小妹,你到底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快说,不要隐瞒。”
面对着两人探寻的目光,俏枝有些不自在的将手腕往里缩了缩,却被余沅桥敏弱的捕捉到:“你的手怎么了?伸出来,我看看。”
入目的手腕修长纤细,一片光洁,毕竟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那层薄薄的血痂早就掉了,再加上光线昏暗,余沅桥也没能看出新生的皮肤与周围肌肤那并不明显的色差。
见余沅桥神色如常,俏枝赶紧把手腕收回去藏在了身后:“你们先别管我是怎么来的,还是先说说你们吧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去白云道观了么?怎么会被抓来时耀这里?难道是白云道观出了什么意外吗?”
她的语速又快又急,生怕余沅桥还要再问些什么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她不想叫余沅桥和白简知道她曾被时耀锁在屋子里的事,只能努力的搪塞过去。
白简皱皱眉,还要继续问刚刚余沅桥问的问题,余沅桥却冲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从善如流的回答着俏枝的问题。
他倒是没管站在远方的若夕会不会听到,反正若夕既然敢带俏枝进来,就必然知道他们会与俏枝交流什么,也不是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事情,都是既定的事实。
只是,余沅桥说的时候,还是隐去了一些事情,只捡了最平和的事情说了出来。
从余沅桥的话语里,俏枝逐渐拼出了这几个月以来,他们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