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等待三皇子给她下命令,为了这个命令,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甚至不惜付出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把这个想法和三皇子说了之后,三皇子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温言道:“一切自有他的安排。”
这么多年来,若夕就是靠着三皇子的这句话,坚持到现在,坚持到三皇子带她来这里见了这个人——时耀。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将要作为什么而存在,无非就是替身罢了。能够对三皇子有哪怕一点点的帮助,那她纵然是身陷囹圄,她也甘之如饴。
这么想着,她轻轻巧巧的向对面行了一个礼,大大方方的笑道:“我叫若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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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童稚的少女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像是个女人,而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孩了。
时耀对她叫若夕还是若朝并不在意,但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态度叫三皇子看见,便也温柔的答应了一声,他们两人,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初见面时的羞涩,努力伪装着熟悉与爱意。
三皇子对眼前的一切都十分满意,唯一有些怅然的便是手底若夕的这张牌,到底是自小养大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总会有几分不舍。本来,是想给若夕安排更好的差事或者说更好的婚事,但自从他洞察出时耀的心事后,就觉得将若夕安插在这里是再合适不过的决定。
既然想要劝的人劝回来了,想要送出的棋子也如愿送了出去,那么也是时候该告退了。三皇子与时耀草草的敲定了一个赢取若夕的时间,便将若夕带了回去,给她在酒楼租了个小小的房间,叫她安心待着,等待时耀的迎娶。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时耀终于有了第二位妻子——他的正妻。
若夕是明晃晃的棋子,沈青衣是卑贱到泥土里的戏子,这二人都不是时耀的良配,却要被迫着与他们亲热,他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俏枝。
直到三皇子派人送来了一封秘信,信中言明余家的那个被贬为平民的余沅桥伙同白家未来的当家人白简正在调查‘白云道观’和‘夕照门’的事情,且在道观一事上,已经颇有成绩,他终于下定决定,以摧枯拉朽之力将白云刀光收做己用,又费了好一番心思布置勾引,才将他们请君入瓮。
而后,时耀又费了一番心机,才叫三皇子同意他将俏枝禁锢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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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枝终于得到了时耀的信任,虽然直到现在她也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但她到底是被解开了锁链,获得了自由。
她推开了那扇一直禁锢着她的门。
门前是熟悉的羊肠小道,她顺着这条道走啊走,绕过池塘假山,绕过亭台楼阁终于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眼前的世界,曾经善待她,罩了一层虚伪的外衣又锁住了她的自由,而一切取下了之后,又亲手撕开了这虚伪的外衣,露出了残忍的内在。
屋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可她立在阳光之下,却感受不到一点点的温暖,寒冷自始至终的围绕着她,挥散不去。
她信步而走,漫无目的,府内偶尔能看见几个下人,也全都当她不存在一样,半个眼神都不给她,但俏枝知道,只要她有试图逃跑的念头,这些人就会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她抓住,再次关进那个伪善的牢笼里。
她走着走着,却看到了一个和她面容极为相似的女人,不,不只是面容上的相似,更多的这个女人,叫她想起了曾经的俏枝,那个可怜的原主。
“你是谁?”没有克制自己的好奇,她走上前,问道。
若夕摇摇头,向着不远处努嘴,于是,俏枝便看到了沈青衣。
“我们同你一样。”若夕在她的耳边悄声道,。
是你,又不是你。
我们,是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