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这,这岂非是大逆不道?”皇甫北辰不禁将这话脱口而出,只是话音方落,自家爹爹不过轻笑一声,显见地,并非一时气极的鲁莽之言。
果然,皇甫泽十分淡定地道:“大逆不道又如何?我忠心耿耿,肝脑涂地多年,换来的又是什么?儿子,爹跟你说这事,并非想叫你如何,你若不想参与便罢,爹自然不会连累你。”
皇甫北辰一时无法理解,一向尽忠职守的父亲眼中为何会有那滔天恨意!
他僵立片刻,无言以对,竟是匆匆离去。
皇甫泽并未阻拦,只是在他走后,又默默饮了一盏烈酒。
啧,他心里喟叹一句:这酒,还真是烈啊!
皇甫北辰第一次这么不顾规矩地当着父亲的面儿率先离席,但当时的情况又由不得他不这么做。
他有些烦恼,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若是同父亲一道谋反,那么一切都得从头计划,可谋反之事从来都是踩着尸体走上那个宝座。
为了一己私欲,让那么多人枉死,这真的值吗?
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闲逛,可巧,碰到了正要匆匆往府中赶得秦凯兄弟二人。
“主子,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在府上吗?”秦凯方才已经从秦庚那里知道了原委,眼下便只有探究了。
皇甫北辰道:“事情办完,我就回来了,你们也不必回府了,回客栈吧。”
他淡淡地吩咐着,随即,径自往客栈走去。
秦凯一向不多言,应了声“是”,便跟在后面走着,而秦庚却是性子活泼,见状不由小声问自家哥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秦凯微微皱眉,斜眼瞪他,“你我一道,你都不知,我就晓得缘由?”
秦庚觉得此言有理,竟点点头,不再问。
于是,任外面闹得多么欢快,客栈之内,仍是一派祥和。
齐陌染正坐在一楼大堂百无聊赖,云伯康不情不愿地站在她身后,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面瘫脸,而就在她眼前的那张桌子上,摆满了美食佳肴。
似乎,是在设宴款待什么人。
果然,在看向席面之人,竟然是清跃,他站定在门口之时,正巧看到清跃端起酒壶,举起酒杯,道:“我要出门办些事情,你若有事直接与我飞鸽传书,我这鸽子乃是专门培养,识得归家路。”
齐陌染欣喜,令泉敏将鸽笼拿到后院,这才继续吃饭。
正在这时,皇甫北辰大喇喇地走了进去,也不管席面还有没有他的位置,径自搬了把椅子过去。
好在今日店内尚有客人,一桌并未坐满,她便走上前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齐陌染见他淡定从容,气度非凡,性子更是与自己往日认识的那个大相径庭,一时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你怎么这般模样,可是遇到什么事情?”
皇甫北辰哪怕是有万千心思,也绝不敢把自家父亲想要做的事情捅出来,更何况,若是真被人知晓,怕是也不会容他活到此时。
他走了一路也没对烦恼之事想出好的解决办法,只得状似随意地问齐陌染,“若是你有一桩事,不知对错,那你做还是不做?”
齐陌染一向甚少纠结,听听她的一件也不是坏事,更何况,若真是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不消她说,后者也会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