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男人说:“至少一个礼拜。”
女人又说:“看着挺好一个孩子。”
男人回答:“知人知面不知心。”
鲜于庆云在恍惚间觉得这话很耳熟——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刚刚说过的。对谁说得来着?
——
冬春交替时节,晚风还是冷的很。月光下,草坪上的嫩绿像极了毛茸茸的绿色毯子。
距离他决定不再调查舞台事故真相已经过去了一周,司徒月坚持不接受这个决定,一定要当面再谈一次。鲜于庆云只好答应她今晚见面。
今晚,司徒月穿的很少。她站在自己面前,打着寒颤,仍然坚持不肯离开。
“我是当事人,我说不想查了,就是不查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鲜于庆云不耐烦地说。
司徒月抽抽鼻涕,很倔强:“你只当我调查这事不是为了你。行吗?”
鲜于庆云扯动一边的嘴角,笑得很不友善:“你是吃饱了撑得?还是爱上我了?”
“别胡说!”
“除了这两种原因,我是真想不出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红着脸,兀自硬撑着:“我,我看你是个好人。这行了吧?”
胡乱搪塞的理由在鲜于庆云看来可笑至极,他将手里的香烟咬在嘴角,歪着脑袋,眼神不怎么正经地打量着她:“你才认识我多久?”
“这跟时间没关系。”
听到这句话,鲜于庆云的心紧了又紧,脸色也沉了下去:“知人知面不知心。”
司徒月张张嘴,竟然说不出什么反驳他。
鲜于庆云转身要走,被她抓住了手腕。他一直回避着司徒月的目光,这一刻无可避免地看到了。
司徒月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心情,抓住他了,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可以说服他的理由,支吾了两句才说出完整的话:“其实,我们已经查到些眉目了。舞台事故就是人为性的。”
鲜于庆云极不耐烦地把香烟吐到地上,用脚蹍着:“算了,你做什么我不管,也管不着。以后别跟我提这个,最好也别找我。”他甩开司徒月的手,可以说是扬长而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地方被无限放大,可他偏偏能听见身后的呼吸声,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
“鲜于庆云!”
他没有回头,脚步越来越快。
“我查到真相会通知你的。”
他随便挥挥手,希望她能明白,自己无所谓那个结果。
一路上了车,黑色的跑车眨眼间消失在路的尽头。刚刚驶过拐弯处,猛地停了下来。轮胎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声音,让他更加不爽。
鲜于庆云坐在车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真他妈的!”他摸了摸口袋,拿出香烟来点上,一口气不停地抽了半根。眼睛一直看着倒车镜,镜子里有平坦的大路,路旁的大树,树旁的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