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昀冷若冰霜地说道:“她既投靠投靠公冶庆与朕为敌,岂会在意临巍?”
许公公鉴貌辨色,拱手一拜旋身去办差。
宣平侯府。
园林之中,嫡公主与颜输棠坐在清幽凉爽的凉亭中,赏花景、乘凉。
颜输棠用上回跟卫廉剪坏的花样比对着衣裳袖子,然后在袖缘用银线绣花。虽非完美之物,却觉得别有意趣。
嫡公主亲手裁剪给小暶月过夏的小衣袍真丝布料,十指不沾阳椿水的她并不精通女红,可对这孩子喜欢得紧。
府兵引着许公公步入凉亭外,朝她二人行礼。
许公公毕恭毕敬地道:“陛下派咱家来接颜娘子入宫。”
“陛下为何传召我?”颜输棠隐约感觉是因公冶庆的事。
“咱家未敢多问,也不敢揣度圣心。”许公公道。
嫡公主放下手中剪到一半的真丝料,说道:“我随你们进宫。”
前次卫廉闯皇宫接回颜输棠的事,她有所耳闻,打听到更多事。一知半解公冶昀的心思,不允自己儿子沾染到半点秽乱之事的她不由百般庇护自己的儿媳妇。
许公公惊地摇头,“启禀公主,陛下只传召颜娘子一人。”
嫡公主两黛远山眉微蹙,神色肃穆地说:“即是陛下乃天下之主,可毕竟是男子。我卫家的儿媳怎能终日单独与男子为伍?”
颜输棠也推诿一番。
许公公硬着头皮再度请求无果,两头为难地说道:“咱家这就依照公主所言回去交差。”
嫡公主雍容庄重的脸淡然,吩咐府兵送客。
皇宫内。
公冶昀听闻许公公禀明嫡公主所言,对自己若真的做了某件事的后果了然于心。多年来期待那日到来,想付诸赤诚之心对待,委实该袒露出来。
他能预料得出是何种结局,可宁愿让那人痛苦,也不愿自己对妄念得到的永远耿耿于怀。
…
两日后,太极宫设宴,庆贺天子之寿。
显赫的文武百官在偏殿款待,正殿内只宴各地远道而来的藩王,皆是先帝之子、孙,共计十六人。
正殿内,公冶昀危襟正坐于主位之上。
底下齐整华丽的宴几前,天潢贵胄几近座无虚席。
有宫人略尖细的嗓音高声道:“庆安王爷到!”
众人朝进内殿方向的织金蜀褥道路看去,身形高大的公冶庆威风凛凛而来,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逼人。
那股不怒自威的威严与殿内的龙子凤孙们相较,有过之无不及。
他们见公冶庆身后跟着秾华的女子,身上衣裳淡雅端庄,毫无庄严华丽的妃子之态。
公冶昀瞥了眼跟在公冶庆身后谨小慎微的颜输棠,怫然不悦。
公冶庆走到龙位宝座前行礼。
“你怎带她来此?”公冶昀指着颜输棠,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