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对蒋笙来说是很容易的事,可他看到老头家的灶台时也是傻了眼。他在屋子里找了很久都没看到灶台,忍了很久还是去问了在院子里休息的老头。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整个屋子里都是漆黑一片,他刚进来时就发现整个屋子没有一根电线,也没有一个照明工具,天一黑老头就不再工作了,就到院子里的躺椅上摇着把破旧的鹅毛扇,闭眼假寐。
蒋笙走到他面前,轻声地问厨房在哪,老头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摇着扇子慢慢起身,径直往屋后走去,蒋笙也跟着去了。从内屋进去弯弯绕绕后从一个小门出去,就是他之前说的那个山坡,山脚处挖了一堵土墙,沿着那堵墙搭了一个棚子,底下用几块砖头随意堆砌了一个长方形的柱体,上面放了一口铁锅,应该就是所谓的灶台,柱体里面是掏空的,有一些草木灰。柴米油盐米就随意地堆放在灶台旁边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上,碗筷和铲子都是用木头自己手工做的,上面已经有很厚的黑色油污,看得出用了很多年了。
老头停在棚子前,说:“这就是灶台,菜什么的就在坡上,还有一口井,你去摘菜的时候顺便打一桶水回来,装水的木桶就在井的旁边。”说完就转身准备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跟蒋笙说:“做完饭后记得一定要将明火全部熄灭,不能有一点火星。你也看到了我家里甚至连电线都没走,应该知道为什么吧。”然后就再也没回头地走了。
蒋笙恍然大悟,木材本就是极易燃烧的,这里地处偏远,电压不稳,极易短路或者电线老化都会引起火灾,明火更是要不得,火是好东西,但是对于木艺作坊来说确实恶魔。
蒋笙就这月光到山坡上打了一桶水,又随手摘了几个茄子和辣椒,准备做一个茄子盖饭。他先麻利地将灶台收拾干净了,打了米煮饭的同时将茄子和辣椒切成小块,等饭煮的差不多的时候捞起,放在一旁沥干。然后下油开始炒茄子,最后把饭倒进去,加点水盖上盖子闷着。这每一步他都异常小心,虽然灶台离屋子很远,可他还是害怕火星溅出来,不仅那屋子里面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饭做好后,蒋笙盛了两碗端到前院,老头正躺在摇椅上,嘴里唱着不成调的曲子。拿到饭后,先闻了闻,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嚼了嚼,看了蒋笙一眼,脸上是不可置信地表情,然后就扒着碗几口就全部吃完了。吃完后还砸吧着嘴说:“你还是有点用的,下次记得多做点。”
“好。”蒋笙看他吃得满意心里也很开心。
收拾两人的碗筷后,蒋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铺。说是床铺其实也就是三张长椅拼起来的,就在工作台老头的之前睡觉的旁边,这个长度对于老头来说足够,对于人高马大的蒋笙确是远远不够的。他躺上去试了试,几乎半个身子都在外面,正好老头从前院进来了,看到这幅景象,皱了皱眉头说:“你先将就睡一晚,明天我再给你打几条短的椅子续上。”
蒋笙有点意外,连忙应道:“好的,辛苦您了。”
“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多烧点好吃的饭比什么都强。”
“好。”
说完后老头就背着他睡了,蒋笙确是怎么也睡不着。他回想着自己这一天离奇的经历,从见到程夕到在这里住下,当真是电视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他一闭眼就是程夕窝在那个男生怀里的场景,还有于蕙说的几句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都说假话是说给别人听的,可是他现在迫切地想说给自己听。想说之前看到的都是假的,想说程夕还是爱他的,想说她也一直在等他……可是真的太没有说服力了,自从一年前的那封信后他们再无联系,他只是单方面地将那封信给寄出去了,他甚至都不能确定她有没有收到,因为程夕并没有给他回信。
她是没看到那封信所以没回,还是看到了不想回,他都一无所知。这一年他完全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自以为是地以为着她也像他一样在等他,时刻在想他。所以他所有事情一办妥就日夜兼程地赶来,抛下一切奔向她,想要收获她一个欣喜若狂的拥抱,殊不知她也许压根就不记得他这号人了。
蒋笙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傻子。他一点都不怪程夕,他算个什么东西,要身家没身家,要文化没文化,还坐过牢,凭什么要求人家那么好的姑娘傻等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