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看着她抽抽噎噎,不由一阵心疼,连忙扶起她来,“可有哪里不舒服?”
晏梨适时的上前搀扶,淡声开口,“父亲,姨娘只是情绪有些起伏,稍稍扫了些胎气,女儿已经为姨娘施过针了,没有大碍。”
“那就好。”左相闻言舒了口气。
未几,他又蹙起了眉,眸里闪过几抹凝重和思量,犹豫了片刻后侧头看向裴攸北,斟酌着开口问他。
“裴少公爷,关于这个刺客,你在现场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这刺杀来的莫名其妙,他并未在现场,此刻只是听他们这般说,却不知道究竟是何人要杀他的家眷,对此一头雾水。
闻言,晏梨和柳氏也朝裴攸北看去,前庭里的气氛陡然一变,空气好似都凝滞了许多。
对此,裴攸北神色不变,深邃的眸底一片沉沉墨色。
隔了几秒,他缓声开口,“实不相瞒,我确实找到了一些线索,也有了确切的证据。”
左相一听,连忙问道,“什么证据?是谁要害本相的家眷?”
只见裴攸北面色不变,在所有人的视线下从广袖中摸出一张折叠过的纸,双手递给左相。
紧接着,他沉淡如水毫无起伏的嗓音响起,“要害您家眷的人,也正是您的家眷。”
这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就像是一颗石子,猛的丢进了池塘里,“咚”的一声,顿时泛起波澜。
而所有人的心,都像是那颗石子,在深池中不断下坠,直直坠落到最底处。
左相满脸都写着错愕,眸子里还泛着些许疑惑,以及不可置信。
他张了张嘴,有些不确定的蹙起眉,“怎么会……”
然而裴攸北却直接打断他,“左相,究竟是谁,您看了便知。”
左相垂眸,将视线落在那张纸上,拧着眉接过,立即打开。
晏梨一直紧跟着他的动作,在他打开纸张的一瞬间,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震惊。
只见他眸子里满是惊愕,蹙着的浓眉间夹杂着始料未及,捏着纸的手则一点点收紧,“怎么会是她?!”
晏梨凝眸看着他眼底中的情绪由震惊转变为震怒,在马车上的猜测隐隐又冒了出来。
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测般,裴攸北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无端的凉意,和莫名的威势。
“没错,雇佣这个刺客行刺的人,正是您的夫人。”
竟然真的是李氏?!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结论,晏梨虽然隐隐猜到是她,但还是不由小小的吃了一惊。
而一旁的柳氏则不可思议般的睁大了红肿的眼睛,下意识的就反驳道,“怎么可能是姐姐?!这……这不可能!”
说着,她转头看向左相,喃喃着摇头,“相爷,这其中莫不是……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姐姐她……她为何要杀我?又为何要杀梨儿?”
左相此刻的脸色阴沉下来,骇人的阴霾浮在眼底,对于她的怀疑一声不吭。
柳氏得不到他的回答,脸色越来越苍白,片刻后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陡然就亮了,眉宇间夹杂着惧怕。
“莫不是……莫不是姐姐担心我诞下相爷的孩子,所以……所以才要杀了我,这样就可以一尸两命!而梨儿……姐姐怕是记恨梨儿分了五姑娘的宠爱……相爷,姐姐她……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