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半晌没有回音,苏浅浅以为轩辕秋阳又想起了以前原主的那些个不堪。
便赶在轩辕秋阳未发作前,转移了话题,她走到铜镜前,侧着头照了照,“多谢殿下。”
那欣喜是掩盖不住的,也是做不了假的。
轩辕秋阳才回过神来。
以前倒没在意过,不过若是上了心,才会发现诸多细节。
她都没怎么带过发饰呢?
是没有么?
怎么会。
她以前最爱浓墨重彩的艳丽物件了,每次见他都是浑身的珠光宝气。
不过,那时候他只会觉得俗不可耐。
圆房之后,倒什么都不戴了。
这么细想下去,还真是。
就算她再入宫,也从不曾同从前那般,生怕别人以为她过得不好,又或者怕被谁比了下去,什么贵重东西都往身上堆。
一个人的变化,当真会有如此之大吗?
看着她清雅恬淡的笑,便问出了口,“你又不缺这些物件,怎地高兴成这样,倒像燕王府多不堪似的。”
更遑论,她手里现在还有一根上头赏的凤头钗呢。
“是不缺呢,光圣上和皇太后赏下来的就有几箱子,可太贵重了,我才十八岁的年纪,怎压得住。”
原主那些物件倒也是贵重时新的,只可惜太过艳俗,她实在难以接受。
不过这最后一句话,她不会说出口。
可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表现出与原主太大的差别,便再不做声了,只对着铜镜再比了比。
“第一次听女人夸自己年轻的。”他嗤笑了一声。
可心里到底因为她称的是“圣上”和“皇太后”,而不是“父皇”和“皇祖母”,沉了几分。
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倒也没同她计较,只走到书案前,“前几日那写梅的诗呢?”
“在呢,只可惜我亦不擅长水彩笔墨,上半截还空着,倒可惜了。”苏浅浅回着话,已经将书架上的一卷质地极好的纸卷打开。
这是前几日轩辕秋阳给她写模子的时候写的。
古人是讲究书画齐同的,他便习惯性地写在了那纸卷的下端。
那诗是她念的,他觉得好,所以还记着。
苏浅浅此刻见轩辕秋阳打开了彩色的墨,眸底立马幻化出一抹华光,“殿下,你要画梅花么?”
她只是惊喜而已。
怎会看出轩辕秋阳的无奈。
好不容易有了那么点子让他流连的温情小意。
他又怎么会舍得就这般离开。
可她的手伤了,又不能再让她继续写字。
“不是喜欢茉莉花,怎地又对梅花这般热爱。”他是喜欢梅花的,寒冬傲雪,是一种气节。
只是好奇女人当真如传言中那般善变吗?
还是为了迎合他!
此前,最厌恶苏浅浅得知自己的喜好,这会子居然有种莫名的期待。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两种花不一样,若是装饰于人,自是淡雅的茉莉,才让人不失了本色,但若置于原本就素淡的纸上,自然是浓烈的色调和呼之欲出的扑鼻之香才是上乘。”
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的,振振有词,眼睛却贪婪地盯在他已经起了势的笔端。
轩辕秋阳扭头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