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单放在她面前，乔喆皓尽管脸上漠然，话语多了点温度：“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知道乔先生有钱，不用随时随地提醒我这一点。”她哭肿的眼泡扫过一页页餐单，一道菜的价格都够她吃好几天。

这个男人今天注定要用钱来羞辱她，让她明白他能够用钱做很多坏事。

之前怎么不见他带她去很贵的餐厅吃饭？

乔喆皓的确很少单独带叶春妮出去，可卫生条件很一般的廉价餐厅没有去过。她不记得价格，是因为他很少主动问询她的意见，总在按照自己口味点单。

那时候的他掌握着主导权高高在上，那时的她很羞涩总在迎合。

如今的她好像能够选择性忘却，批判他的时候能想起他的坏，再也记不得他本就不多的好。

用餐环境很安静，服务很到位，餐食精致诱人，餐具别具风格，她却吃不下，一抬头就能看见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低下头能看见布满伤痕的右手。

她装作往四周观望的时候，在他低垂的头顶看见了加长的创可贴和细短的发，眼角的伤、脸上还有淤青……他是和人打架了么？

他这么坏，想打他的人一定很多，活该！

她心很硬，只能这么想；她嘴很硬，一句都不问，一句都不说。

两个人很沉默，他们头顶罩起乌云，永久性地，动也不动。

刚才叶春妮赌气似的点了很多，却吃得很少，半碗汤都没有喝完，米饭只吃了一点点，精致丰富的菜式难以获得她一点点兴趣。

包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她听见了，却不敢接。

这个时间打过来的一定是张乐迪，他可能忙完了要去吃午饭，想要问她自己做饭了还是点了外卖、上午忙了些什么、下午打算做什么、晚上等他回去他来做饭……

眼角又润湿了，汤勺舀了汤又放回去，捧在瓷碗里是清脆声。

乔喆皓大口大口咀嚼，恨不得把面前的饭菜一扫而空，他心里空得很、胃里也是空的。

他昨天吃得就很少，早饭也没吃，基本一夜未睡，在房间走来走去，五点钟就出门了，站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他的体力消耗比她还要严重。

可她是孕妇，妈妈不吃宝宝会饿。

“你不吃，孩子也要吃，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和该尽的义务！”乔喆皓重重搁筷，冷声提醒。

他不聋，手机的震动声他听得见；

他不瞎，女人的难过情绪蔓延出来，都影响到他了。

叶春妮只是轻笑，红肿的双眼倒映着华丽的水晶灯，继而垂下眼帘，把汤端起来灌进肚子里，一勺勺往嘴巴里塞米饭，一筷筷往嘴巴里夹菜，吃得满嘴油腻腻的。

乔喆皓有把餐桌掀掉的冲动。

她什么意思？

听见她饿得肚子咕咕叫，他迫不及待搜索附近最好的餐厅带她过来，见她点了那么多以为她胃口很好，结果因为张乐迪的电话变得茶饭不思，他好心规劝她多吃点还错了？

是不是不爱他的时候，他怎么对她好都是错的？

叶春妮承认她生气她赌气，可他找她回来不就是为了禁锢住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顺便折磨她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