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够了。
天气还不算热,房间没有开空调,乔喆皓也没有盖被子。
从连玻璃都换过的窗户,偶尔送来一阵暖风,拂在脸上很惬意,刘海在脸上肆无忌惮挠起来,痒痒的。
低垂的天空依然是灰蒙蒙一片,风却没有沾惹湿气,还是干爽的初夏味道。
他看起来确实在发烧,脸颊泛红,两鬓有虚汗冒出。
叶春妮心里想了很多,视线总是会驻留在他身上。
现在又发现他嘴唇干得要裂开。
他真的不是个能照顾好自己的男人。
记得那次车祸住院,如果不是她的时时提醒,他都不知道要主动喝水。
分明就是个离不开女人照顾的男人,为什么会有人标榜他是个痴情的男人。
还是说,现在痴情者都打了滥情的幌子,披着多情的外衣。
叶春妮晃晃脑袋,觉得自己愚蠢至极,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想这些糟乱的事情。
等到乔母回来,她就能得解放了。
床头柜上的杯子还是满的,伸手摸上去都冷掉了,旁边放着一包棉棒。乔母想必时常拿棉棒蘸水帮他润唇吧?
不知什么力量促使,她还是端了水杯走出卧室,把冷水倒掉,换了热水过来。
生病了得多喝热水。
冒出来的想法让她一怔,热水洒出烫到了她的手指。
她是在等着他醒来么?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早就没了关系,她根本不想面见他。
杯子放回原来的位置,距离棉棒的位置她都能记得住,热气往上飘着,被暖风吹散。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她有些急躁。
乔母说诊所位置很近,她开了车,去去便回。
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
这样等待的时间很是煎熬。
她开始后悔怎么就这样随随便便答应了乔母照看的要求。
明明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还存在那样的感情,明明知道他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让自己伤得体无完肤,还傻傻给了他这样的可能。
好像心有灵犀般,乔喆皓轻咳几声,睁开了双眼。
他烧得不重,不是叶春妮以为的昏迷,只是太困了在药物催眠作用下睡得很熟而已。
但他睁眼那一瞬觉得自己病得很重,都出现了可怕的幻觉。
不然,怎么会把守在床边的人看成了叶春妮?
那个女人,只怕他死掉了都不会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一句关问。
那双眼睛一张开,叶春妮蓦然心慌,游离的目光能完全暴露她的心绪,竭力恢复着平静,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醒了,要喝水么?”
用力握住水杯,递到他面前。
乔喆皓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继而咳嗽得更厉害了,脑袋扭向了另一侧。
竟然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