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喆皓别开了那张冷脸,抿了薄唇不讲话。
他不可能会记得吃药,除非有人整天盯着他,除非他很惜命地想要好好活着。
有时候,这两点他都具备,例如在上个月的时候,例如在还没有把叶春妮逼回来之前。
很不幸,这两三天,这两点都从他生命里暂时移除掉了。
第一晚,他以为自己想明白了,冲澡后用了大半个小时给自己头上的伤口上药,还把全身的伤疤淤青都用药膏涂抹了一遍。
可第二天,这样的事情就抛之脑后,连饭都不记得好好吃的人,怎么可能会记得去吃药、涂药呢?
昨晚,前来找他的人确实是高冰雅,出国前临行前想要跟他做个告别,如有可能让他谅解之前想要利用他获得解脱的言行,她觉得很抱歉。
乔喆皓一整天的冰冷神情并没有在遇上她时得到缓解,点点头表示接受,然后祝她一路顺风就把她打发走了。
他晚上不仅没有吃饭,开车去了很远的地方,在户外遇上了风雨,沐浴过后便带着一身疲惫浑浑噩噩睡倒在床上。
今早醒来是因为叶春妮的电话,他没敢耽搁,又没有吃早餐。
好像变得自我放逐,有人关心的时候记得吃饭,没人帮忙准备就会忘记。
他的肠胃很懂主人的态度,竟然也不会提醒他用餐。
最奇怪的是,他回到这边,最关心他的两个女人,妈妈和婶婶竟然没有一个人问他是否吃过早餐,有了孩子,他的地位瞬间下降了。
任姿洁靠在桌上,按住他,扯下他脑袋上的创可贴,惊呼了一下,缝合处在流脓,她的心如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那么痛。
“你从来都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女人在你身边得不到安全感,而你从不反省,自己身上的这些问题就不能一点点挖掘出来然后改正吗?”
任姿洁又生气又心疼,他很多行为都像三岁小孩,需要时时刻刻有人在身边守着、叮咛嘱咐却又听不进去。
他默不作声,在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如此。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也觉得有些难受了,头很胀,胃很难受……当然,他全身哪儿都不舒服,这些给他的痛楚也就没有那么强。
任姿洁赶紧下楼取了药箱,想给他做简单的处理。
一楼和三楼的客厅都备着简单的小药箱,药品也会定期更换,但只是些应急药物。
擦伤膏和消毒水是常备的,但在过去几个月里都快用完了,他不可能记得更换,任姿洁竟也忘记了。
最简单的消毒和涂抹药膏她是会的,但处理这样流脓的伤口她没有把握,拿着镊子和酒精棉球迟迟不敢下手。
“我自己来。”乔喆皓平静讲着,要从她手里夺过来。
“胡闹,你自己看不见。不然,我去找春妮下来帮忙……”任姿洁现在言出必行,手里的东西都没放就要走出书房。
“她应该在午睡。再说,也不会来。”言语中竟包含了一丝失落。
他早就不期待了不是么?根本不指望她能对自己有一丁点关心,三天了半句温情的话都没有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