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迪不急不缓地把手机放回原地,又把滴管的速度调高,嘴角噙着满不在乎的笑,眼睛里也流露着不屑。
“她人呢?”声音发寒,像刚从冰窖里爬出来。
“她不可能想要过来。”张乐迪言之凿凿。
“不可能,躲在外面了是不是?”乔喆皓一把扯掉手上的针头,药水吧唧吧唧滴在地上,他赤着脚往门外迈去。
心里是相信并接受张乐迪的话的,可总觉得不甘心,或说不够死心,还想要垂死挣扎,还需要空空如也的走廊才能把这残忍的事实吞下去。
“你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你们离婚了,你伤她很深,她心死了,现在跟我在一起,有什么问题都跟我讲好了,我会传达给她。”张乐迪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想要跟他会谈之态。
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却硬生生收回来,低头那一瞬是说不出来的落寞。
针孔渗出血液,攒簇凝聚,却比不上心口那大颗大颗地涌冒。
三两步坐回床上,又恢复成冷傲的姿态:“为什么想要跟她在一起?你条件并不差,她离过婚还怀有我的孩子。”
“喜欢她的理由有很多,你真的想听?”张乐迪扯起针管,示意他把手抬起帮他重新输液,乔喆皓别过手,拒之千里的模样。
张乐迪撇撇嘴坐回去,连自己都不珍惜的人是不会真正懂得珍惜别人的。
“放了她。”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讲。”张乐迪针锋相对,没有丝毫弱势。
“女人如衣服,这件衣服我穿过了扔在地上,你难道想要捡起来重新穿上?”乔喆皓猎豹般的利眼定在张乐迪身上,上扬的唇角昭显出危险的信号。
张乐迪听了直摇头,他从未这么感激他的出现也从没这样感激他打电话让他们来医院。
荡出笑的眼睛微微眯起,张乐迪不屑道:“那请问乔先生,扔掉的衣服为什么还想要再穿?”
“习惯了,不可以么?”乔喆皓挑眉,一张冷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张乐迪意味深长地点头。
门外的女人抖动着双肩,拖着有些虚浮的步子往一旁走去。
原来,对于他来讲,她就是一件衣服,愿意的时候穿在身上不愿意的时候扔在地上却不允许别人捡起来的衣服,即便想要找回来也不过是习惯二字使然。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十几分钟前,竟然会因为他生病住院而焦急万分,担心到不能呼吸。
听见他想要开门找她,她那双脚仿佛被钉子钉在地面上挪动不开,一颗心高高悬起,只有看见他恢复如常才能安心地转身离开。
呵……从始至终,都是她自作多情。
他根本就没什么病,不然说话底气怎么那么足,不然怎么脑子会那么灵泛,不然说出的话怎么那么狠?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叶春妮没有让它们流出来。
他们之间本就是场交易,本就是个游戏,他讲过的,他玩够了就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