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的目光盯紧那婆娑滑落的泪，菲薄的唇吐着无情的字眼，香烟猛然抽动一口，红红的烟头冒着火星。

“卑鄙！”

乔喆皓冰冷地上扬着唇角，眸子发暗：“我如果不卑鄙背弃承诺，怎么对得起你下贱谎话连篇？”

眼泪更大颗了，滚烫的温度灼伤她娇嫩的脸颊，一路滑下，一路伤疤。

他刚才在骂她下贱？他以前不讲脏话的……

指甲抠着掌心，文件的边角处揪碎掉，攥在两指间似要捏成粉末。

如果这是乔喆皓多好，她能轻易伤到他而不是为他所伤。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起来，屏幕上跃起的三个大字，他们都看见了，是张乐迪。

“你男人给你电话了，接吧。”他冷冷收回视线，投射在带了些惊慌的女人脸上，“眼前的情形我想你心中有数，他这样的工作，让他身败名裂易如反掌……”

胸口覆上了厚厚的沙子，还用水不断往下灌，沉重得他要受不了，恨不得开膛破肚倾倒一些出来。

他不会承认，他嫉妒得要发狂了，所有人都能打通她的手机只有他不行，她能拒绝所有人的电话只是不愿意拒绝张乐迪的……

最要命的就是，在她这里看见这三个字，那张求婚照会变得更加清晰，在他脑子里不停旋转着，各种角度各种放大……

烟塞进嘴巴里，狠命抽着，明明还有几口才抽完，他迫不及待点起了新的，无缝衔接起。

叶春妮冷凝手机，扯了几张纸巾抹了泪，接起来都震了十几秒的手机，清清嗓子道：“喂？”

“春妮，你睡醒了么？字条有看么？早餐吃了么？”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和眼前冷酷男人形成鲜明对比，她的泪流得更凶了。

“我……吃过了……”她发愣地瞟着茶几上洒出来的白粥，地板上还躺着两个包子，声音微弱。

“你是哭了么？出什么事情了？”张乐迪紧张起来，手里的杯子重重搁在办公室桌上。

“没有，可能昨晚睡得晚，没有休息好……”她着急解释，泛着哭腔。

……

昨晚睡得晚，没有休息好，呵呵……乔喆皓猛吸一口，双眸里浓重的光火之下晃过一丝无奈与落寞。

他究竟是怎么了？他都做好决定了，都放下了，怎么还会被这个女人所伤？

他们两人亲密地聊着电话，一应一答，当他不存在。

对方传过来的柔声细语他全能听得到，她也小声回应着，脸上泪水没有停过，却在尽力掩饰着，根本不像面对他时那样冷淡发狠。

算了，他有什么好期待的？这样的女人，他才不要！

只要老老实实把孩子生下来给他就好了，管她要嫁谁，管她要爬上谁的床。

一颗心要切多少刀才能彻彻底底死去？他的为什么总会复活，一再承受严刑酷罚？

叶春妮不敢讲太多，又不愿挂电话，抓着手机沉默了好久，眼泪默默地流了一缸，仿佛是最亲密的恋人即将迫不得已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