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那天勾勒的他们未来生活的蓝图,那些想要为她而努力做的事,想要为她做的所有改变,他的孩子才是更值得拥有!
玩弄大半天的烟准确无误地落在垃圾桶中,打火机却依依不舍地放在烟盒上。
视线回落在自己身上。
不过几天,左手上针眼密布,青色的血管不需握紧拳头都能暴起,仿佛瞬间就能冲破这层薄薄的皮冲出来。
右手臂的绷带一层层扯开,大片的擦伤结了痂尚未脱落,肿起来的地方变成黄中带紫,手指按上去还是硬邦邦的,却疼得蹙眉。
不只有手臂,腿上、前胸、后背都未能幸免,身上起起伏伏的不是肌肉都是伤口。
他轻笑,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眼里的狠意却攒聚得愈发明显。
滴管的药水一滴滴灌在他体内,凉意一点点逼退他体内仅剩的暖。
药水滴完了,他按下呼叫铃,让小护士帮他取了针。
住院好几天了,小护士却感觉是第一次见他清醒或说神态正常的样子,沧桑的面容、低垂的眉眼和紧抿的薄唇添了些忧郁的气质。
见他手臂腿上的绷带都扯了下来,小护士重新帮他消毒上药。
瓶瓶罐罐碰在一起的声音吵醒了任姿洁,站在一旁愧疚地说自己睡过头,又指责不靠谱的护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乔喆皓语气淡淡地跟上药的小护士说着感谢,又催乔母回家安心休息,说他不是小孩子能照顾自己。
任姿洁怔在那里,莫名心慌,为证明自己不累硬是要出门买饭,猛地弯腰拿包却有些眩晕,是过度劳累导致血压升高。
乔喆皓一把抱了乔母放在床上,守在床边陪她挂水,母子两人就这样换了位置。
任姿洁趁此机会拉着他说话,恨不得把所有的人生阅历都讲给他听,让他避开那些她走过的弯路。
乔喆皓状似认真听着,还会简单回应一两句,却满脑子满心地把所有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然后全都推给了叶春妮。
他越来越肯定自己就是被那张人畜无害的单纯脸蒙蔽,从相遇的时候开始。
以为她不谙世事,以为她乖巧听话,以为她没有心机,以为随时随地甩掉她都很容易,以为他一辈子不会对这样的女人产生感情……
他不就是这样一步步放松警惕,然后成为瓮中之鳖的么?
没有感情经历的人又不是他,怎么还会蠢笨到被这样一个女人一步步攻陷的呢?
他嘴角时不时扯起自嘲的笑意,前几日常驻在眼里的哀伤和落寞都被不时闪现的寒光取代,任姿洁瞅着心里发毛。
护工买来饭菜,他搬了小桌给乔母布菜,然后自己安静地坐在一旁吃着,胃口极佳的样子。
他最近状态异常,总归是有迹可循、有理可推的,而现在,任姿洁捉摸不透。
但好歹他不再伤害自己了,药水能安安静静滴完,会主动叫护士取针,无需规劝地擦药、吃饭,一副想要认真生活、不需别人操心的样子。
昨天她讲的话,他是听进去了还是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