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叶父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叶春妮微微皱起眉四下找寻叶春山。
检查期间,哥哥不打招呼地离开了几次,不知道是有多忙,不上心的态度让叶春妮不悦。
来之前,叶春妮还计划让哥哥一直陪着父亲做检查,她能腾出点时间去趟妇科,哪怕只是找医生开点药也好。
昨晚休息得很好,饮食正常,从昨天早上后没再出现过孕吐,但今早起来后小腹却有肿胀下坠之感。
身体出现的任何异常情况都让她宛若惊弓之鸟,可目前的情况偏偏不允许她随心所欲。
叶春妮拨通叶春山的电话,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看看时间,现在返回县里来得及接春江回家。
猜想哥哥应该在附近,叶春妮让叶父坐到休息区,自己去找一找。
楼梯旁,叶春山情绪愤慨,骂人的话层出不穷,丝毫不懂形象和素质为何物,叶春妮拧紧双眉正欲转身,从他口中点出了某人的名字。
一股怒气从丹田直冲大脑,灼烧着所有血脉,全身气到发抖!
纽约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昨晚和母亲睡前健身两小时此刻睡得正香的乔喆皓被手机震动声吵醒。
陕西的号码……
他瞬间清醒,迅速爬起,喉咙收紧,犹豫了两秒钟便按下了接听键。
归属地为陕西的电话从离婚后便基本不接,可万一是叶春妮呢?
如果只是终止了那场荒诞无比的契约婚姻,如果没有后续的孩子和无法再孕的事情出现,他至少可以保证不再主动相联。
偏偏没有如果。
电话不是叶春妮打来的,接通之后便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仿佛他是十恶不赦、该遭千刀万祸、死后还要下地狱之人。
乔喆皓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照他以往的脾气,早就怒挂电话,可他竟然静静听着。
某种程度上,他也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起码他无法反驳对叶春妮造成的难以磨灭的伤害。
能这么替她强出头的必然是叶春山,那个比自己小却总是以兄长自居的叶春山。
听上去他很是激动,导致吐字不清。
乔喆皓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难听的字眼和对面那个喋喋不休地男人身上,思绪飘到那个披头散发挂满泪痕指斥他的小女人身上。
真相大白于天下了?也对,没有必要为这么糟糕的自己再做遮掩。
叶春山尽情开骂,像是把毕生受过的气都要发泄在乔喆皓身上,但是对方一片沉默,不在意的样子让他不爽:“喂?你还在么?”
“嗯。你还想说什么?”
叶春妮伸长胳膊把手机夺过来,碰巧听到他在讲话,听上去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的气息似乎能穿过电话,紧紧把她裹住,心脏突然被抓住,窒息到发抖。
他那么残忍,那么心狠,他都放弃她和孩子了,她都几次三番说服自己放下了,怎么只是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会不由自主想象着他的脸?
难受的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
她是有多下贱,才会在死心之后还会想他?
“春妮,你干嘛?”前一秒还在尽兴发挥的叶春山被叶春妮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满地嚷道。
漆黑的房间里,靠在床头的男人心倏然收紧,连呼吸都要停滞,害怕听到她的声音,又想要听到她的声音,矛盾的心理百般折磨。
叶春妮只是想把电话抢过来挂断,却被叶春山的一句话打乱了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