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别墅,乔喆皓径自回了房间,任姿洁望着怏怏不快离去的身影发呆了片刻,换了家居服回到院子里。
黑云压城,眼瞧着一场大雨顷刻而至。
乔喆皓离沪的这些天,上海几乎天天朗日高照。
院中的树木和花草饥渴难耐,叶子都翘起来、打着卷儿,像是嘟嘴等待着老天的灌溉。
干瘪的樱花落在地上,变成土灰色,消弭了原先的香气,很快便与大地融为一体。
院子角落的树荫下,几盆小绿植叶片泛黄,像低垂着头无精打采的老人,走入了生命的尽头。
后院的草坪长势尚好,全无被忽视后自我放逐的懈怠。
任姿洁把几盆小绿植放在靠近路边的空地上,大雨侵袭时能让它们充分接受雨露的滋润。
拿着扫把,把狂风吹落的黄叶扫成堆……
乔喆皓衣服都未曾换,横在大床上,一双大手轻轻揉捏太阳穴,蒙灰的眼睛茫然看向天花板。
他拼命告诉自己对于叶春妮的一切不要再生杂念,但是意念不受控制地想了一遍又一遍。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敲打着窗户,狂风肆虐从开着的窗子中把雨水吹进屋里,弄花了地板。
世界突然阴沉下来,突然就被暗黑统治。
乔喆皓眼神木然地游离在窗边和天花板上,懒得动弹。
叩门声打破了屋里的死寂,保持平躺姿势近两小时的乔喆皓伸直手臂,旋开台灯,暗黄的灯投出光笼罩在大床的边缘处。
打开门,是惊叫的女人声:“哎呀,什么时候还在睡觉啊?”
张着双臂硬挤进来的小女人像在扑棱着翅膀,“啪嗒”把屋里的大灯打开,亮如白昼的光让乔喆皓眯起双眼。
“你来干嘛?”
“你以为我想来?还不都是因为你?天呐,你真的睡着了?没看到雨水都淋进来了?”乔佳情急匆匆往窗边走去,嚷着关上了窗户。
乔喆皓浑身乏力,又躺在原处,只是伸手往床头柜的抽屉里掏出烟。
“有这么困吗?还不拿拖布过来拖一下?”乔佳情狠狠拍着他的腿,嘻嘻笑着去了洗手间。
他今天又恢复到那副颓然的模样,发红的双眼绝对不是刚睡醒的状态,床面上除了躺着的那块有褶皱其他地方均是纹丝不乱,连被子都整齐地叠在一起。
屋里没有难闻的烟味,在自己进屋之前想必没有抽过烟。
这很奇怪。
伯母说他一回家就上了楼,这两个多小时他在屋里做了什么?为什么连会刮进雨水的窗子都懒得关一下?
乔佳情蹙眉从洗手间拿了拖把,故意趿拉着拖鞋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