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婚姻并非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他对我没有感情，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出生的。”叶春妮言语平静，惨然一笑。

身旁的两人瞪大双眼，似乎等着她的进一步解释。

对于两人的关系，她只能维持到这里了。反正交易已经结束了，即便讲出真相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吧。

她就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过客，很快就会过去的过客。

“虽然这么说，但是……”张乐迪见她久不开口，还想延续刚才的话题。

“算了，我不为难你。都是我自己做的孽，怪不得谁。孩子，注定都跟我没有缘分……”叶春妮把检查单子往包里乱塞一气，往楼梯走去。

两人赶紧跟了上去，张乐迪坚持讲两人送回去。

叶春妮靠在座椅上，眼睛木然地盯着窗外，无眼泪双流。

“能不能送我去外滩？”她沉默了好久，终于说了句话。

“好。”张乐迪行驶到路口掉了头。

外滩，在叶春妮心目中就是上海的地标，也是乔喆皓带她来的第一个地方，她被偷走的手机里还有两人在这边的自拍照。

午后的阳光洒在平静的江面上，微弱的风连散着的头发都吹不乱。

叶春妮沿着护栏走在江边，眼泪再次模糊了双眼，把手机递给小安：“小安，你帮我和我的孩子合张照，就当我已经带着他来玩过了。”

“哎呀，春妮，你别这么说嘛……”小安的眼眶也红了。

“哈……等我一下，我先擦擦脸。”叶春妮用手抹掉又要往下落的泪，努力拍拍脸，做了几次深呼吸，调集起五官做出笑的样子。

好像莫名被击中了心脏，张乐迪觉得她笑起来的模样让人心疼。

“春妮，不要走得那么快。”小安快步走着，跟在她的身后，喊了一遍又一遍。

“来不及了，我想趁着还有时间带着他多看一些风景，或许他走得不会那么遗憾，我心里的愧疚也能弥补上一点。”叶春妮步履生风，恨不得跑起来。

“张医生，怎么办？她是不是受了刺激精神也要失常了？”

张乐迪沉默不语，盯着前面那个越走越远的人。

他内心很煎熬。

出具一份假证明他其实也能办到……乔喆皓不是专业人士，应该看不出，也不至于会拿着这份证明去验证吧？

可他不允许自己开这个先河。

叶春妮好像不知疲倦，一连几个小时都不想停下来休息，从一个地方赶赴另一个地方。

她看过的、没有看过的风景都想和宝宝一起去看，她吃过的、没有吃过的都想和宝宝一起去吃。

她前些日子就有了很多设想，都是关于她和这个宝宝的，她努力赚钱，给他买书、买玩具，教他说话、识字，送他去兴趣班，带他去旅行……每一个做妈妈的都想着把全世界送给自己的孩子，她不会例外。

可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