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露台的椅子上，背对着屋里。

桌上的手机响了，他像没有听见一样，叶春妮迟疑了几秒，见他没反应，也装作没听见，去了浴室。

她沐浴后躺在床上。

他像块木头一般，不讲话，不回头，甚至连洗手间都没有上过。

他那边唯一的声音是来自每隔几分钟响起一次的打火机。

叶春妮记不清他这个晚上究竟抽了多少烟，该算根还是算包？

她也记不清自己几时睡着的，乔喆皓到底有没有睡，只是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露台上没了他的身影，房间里也寻不到他。

乔喆皓去哪儿了？

叶春妮里里外外找过，确认他不在，着急地敲开乔佳情的门，睡眼迷蒙的乔佳情听后瞬间清醒，匆忙地给乔喆皓打电话。

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他连手机都不带。

几个人立马在酒店各处找寻乔喆皓，从前台处获知乔喆皓大约一小时前出了酒店。

从健身房出来，身上滚烫，而海水是凉的，跳进去的时候感觉很爽，他开始往深处游着，右臂摆动时拉扯得很痛，吃痛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不是行尸走肉。

可惜手臂太累，他没游出去多少，就折返回来，坐在沙滩上。

天早已亮了，晨起散步的人陆陆续续从他面前经过。

太阳升得很慢，温度热得很慢，他身上的衣服还没干。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他大致可以猜测出是叶春妮，因为乔佳情没有这么好的耐心。

人字拖里纤瘦的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僵在那里了，这双脚他不可能不认得。

“好久不见。”果然，这是属于她的婉转的声音。

他挠着头站起来，血压急剧升高，差点没有站稳，用力憋出一个一闪而逝的笑：“好久不见。”

董依依凝视着他的脸，他的下巴因滋生出稀疏、细短的胡渣而微微泛青，笑出声来：“胡子都不刮，就出来海泳了？”

乔喆皓摸上有些刺手的下巴，尴尬地一笑，心里却倏然一紧。

他的目光根本不敢看向她，又不知道该看向何处，在她身后游离，倒是董依依一直盯着他的脸，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他的喉咙剧烈起伏，心脏收缩剧烈，口干舌燥。

“一起去吃早饭？”

“好啊……”明明有个声音跳出来阻止他，但他还是拒绝不了。

跟在她身后，乔喆皓开始整理衣服，抓头发，偏偏连个手机都没带，不晓得自己现在会多狼狈。

走在前面的女孩轻轻勾着嘴角，眼神里却溢满哀伤。

他看起来比原先黑了，壮实了些，也成熟了，手上还牢牢套着一枚婚戒，连下水都不舍得摘下。

乔佳情竟然还让自己前来劝他。他明明就过得很不错啊！不然怎么会不修边幅地连胡子都不刮一下就出门？

乔喆皓也注意到手上的婚戒，戴得久了扯了两下竟然没有扯下来。

从未有过的慌乱，他想抽烟，偏偏身上没有带，而且在她面前他也不敢抽，从心里到嘴里到手上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