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依依澄澈的不带一丝杂质的明眸注视着他，嘴角噙笑，恰到好处地露出可爱的小梨涡。

乔喆皓喉咙干涩，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说不出话。

这个回答，是他最想听到也是最不想听到的，或者不管她讲些什么他都拒绝接受。

“逗你的，看把你吓得。放心，我可不会赖上你的。”她依然笑靥如花，只是那双清眸瞬间暗沉下去，罩上一层浓雾，久久挥散不去。

她心里苦涩的程度，乔喆皓体味不出多少，他的心里刚被注入大量浓度最高的苦瓜汁，经过血液快速流遍全身。

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几口，他才挤出一丝并不好看的笑，艰难地开了口：“那就好，你这样的好姑娘是应该得到幸福的。”

“那是当然。”口不择心地应和着，她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

“我和她是……”

“你别说，我现在不想知道了……”还嫌一刀刀扎我不够深吗？还要用你们的恋爱结婚史重伤我？

乔喆皓点点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点点消失殆尽。

又是沉默，尴尬的沉默。

纵使百感交集，纵使千言万语，两人却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就像当年一样，不是不爱，只是无法继续，三年前走不了的路三年后还是难以继续。

董依依点了一下手机，18，淡淡说道：“我该走了。”

“我送你。”乔喆皓把手里的梅子塞进嘴里，把烟放回口袋。

两人像来时一样，一前一后，一个挎着包，一个拎着箱子。

去安检的那条路平时要走那么久，可现在仿佛片刻便至，路程短得两人来不及说一句话。

乔喆皓感觉自己抓着行李箱的手又开始了细微的抖动，胸口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

于他而言，不见比见得好。只要相见，那颗已经被烟酒、玩乐、女人紧紧团住的心就会失去了所有的保护，疤痕未愈，呲呲冒血。

于她而言，还存有一丝期待，总想一见。可真的见面了，明明还是那个男人，身上却早已没了她的味道，连回忆都找不到了，千疮百孔之上又添新伤。

董依依伸手要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他用力抓了几秒钟也便放手了。

也该放手了。

“我该进去了。”

“嗯。”胸腔内波涛翻涌，那年失去她的痛再次席卷了他。

突然，她环住了他的腰，小脸深埋到他的胸口。

他身上的血立刻沸腾起来，像是冰封多年忽然活过来一样。

“如果，没有她，如果，我不要求婚姻，你愿不愿意再要我？”隐忍的泪轻轻滑落，打湿了叶春妮给他买的衬衫。

他身体僵直，手慢慢朝她背上靠过去，却久久没有放下。

她贴上来的那刻他忽觉上了天堂，转瞬间他又通向了恶魔丛生的炼狱，进退维谷。

等不到熟悉的拥抱，董依依站直身体，不再直视，声音凄清：“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反复劝着自己，可还是不甘心，如今，却是没有理由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