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妮没敢抬头,拿起勺子不停往嘴里送汤,以行动表明自己无意打扰他。
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注意到她手上那个凯蒂猫的创可贴,小小的一阵揪心让他十分不爽,差点撂下碗离桌。
他拼命地警告自己,生生扒完了满满一碗米饭,味同嚼蜡。
晚饭后的他片刻未闲。
别墅后院的给水设备已经重新设计,乔喆皓先是打开摇臂式喷头浇灌新铺的草坪,又觉得太慢依旧从泳池处扯了水管过来浇着。
草坪浇完了他进了健身房,因为胳膊使不上力,只能待在跑步机上,速度不停加快,汗珠越滴越多,直到右臂摆动起来痛感明显才停下来。
之后他疯狂地开始抱臂卷腹,直到汗水浸湿上衣,直到浑身无力,瘫在地上久久不愿起来。
他自从车祸后就没有运动,这样的强度身体难以适应,四肢都在微微打颤宣示着不满。
叶春妮收拾完看了两集电视剧才回到房里,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赶紧开窗通风。
乔喆皓最近的烟瘾更大了,从一天一包左右的量猛增至一天两包。
两人的行李箱不知何时倒在地上,他难道没有看到?真是个酱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少爷
一股浓重的雄性气息混杂着汗味充斥屋里,她能感受背后的他身上散发的热气。
叶春妮扶起两只箱子,给他让道。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连脖子上都透着光泽,起伏明显的胸膛,如果不是今晚的他举止过于怪异,叶春妮简直忍不住伸出小手给他抹去那还在不断冒出的汗珠。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把箱子靠在墙边,坐到椅子上,拆开创可贴,看着切到的伤口,捏一捏,好像没那么疼了。
“手指怎么了?”乔喆皓指尖挑着睡袍,样子诙谐,大概怕身上的汗蹭到衣服上。
叶春妮扬起脸,对上那张运动后红彤彤的脸,呲牙笑道:“刚才切菜切到了,已经没事了。”
小小的关心让她心生欢喜。
“也就是说,我吃的菜里混上了你的血和肉?”他又在蹙眉。
“没有,我收拾得很干净的,沾了血的都扔掉了。”她着急地辩解,带着一点点生气。
这个男人的关注点真心奇怪,刚才那一丢丢的欢喜顷刻消失。
他似笑非笑地抽动着嘴角,瞟了她一眼,去了浴室。
许是大量运动打发了无聊的时间,许是运动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满身疲倦的他在烫热的水柱浇灌下感觉舒心,糟糕的情绪散去了。
叶春妮的情绪却被乔喆皓完全拨乱,他一会儿冷得可怕,一会儿又来关心,一会儿沉默不语,一会好像又在开玩笑……简直就跟个神经病一样!
而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神经病的情绪影响着、感染着,也成了一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