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顺着他的脖子慢慢往下，擦到他的胸口处，乔喆皓感觉痒痒的，轻轻吐了口气。

她握着毛巾再往下，动作轻柔却很全面，没有一个地方会漏掉。就在她即将碰到他的腰部的时候，乔喆皓伸出左手抓住了她的手：“好了，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可以洗。”

“嗯嗯嗯……”叶春妮点头如捣蒜，把毛巾递给他，其实，她早就想逃离出去了。

门轻轻关上，屋里屋外的两个人都深深吐了口气。谁能相信，这是两个结婚半年有余的人呢？

大概站立时间太久，乔喆皓略微有些头晕，坐在马桶上缓了一会儿，才拿着花洒快速冲了一下。可对他来讲，穿衣服不算件容易的事情，折腾了几分钟才走出来。

“你要洗头吗？”叶春妮出来后就觉得忘了什么：乔喆皓难道能厉害到可以在右臂和右肩不沾水的情况下自己洗头吗？

“我现在有点晕，明天再说吧。”他的额头上不知是冷汗还是水珠，亮晶晶的。

叶春妮赶紧把他扶到床上坐下，给他小心地套上病号服。乔喆皓闭着眼，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值班医生过来看看？”叶春妮担心地问道。

“不用了，躺下应该就好了。”

叶春妮把床摇起来，让他靠在上面，又慢慢摇下去。

有时候，叶春妮倒也算个细心的人，乔喆皓如是想着。

叶春妮见他躺下后蹙着的眉头渐渐舒缓了，知他已经不那么难受了，才去洗手间，洗完澡又把衣服都洗好了晾起来。

她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乔喆皓已经睡着了。她坐在椅子上轻轻地一遍遍地擦着头发，沙沙的声音和外面风刮起来的呼呼声相应和着，她突然觉得很心安。

高冰雅的车缓缓驶入门口的小路，看到靠在墙上的黑影。从身材和着装，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是陶逸飞。

是的，他纠结了几个小时还是决定要来见一面的高冰雅。

八点多的时候他摁了门铃，刘阿姨却告诉他冰雅还没回来，拒绝进去等人的他一直在这儿等着，冷风吹得他已经失去了知觉。

车灯照过来，他知道今天一定可以看见她了，从墙上起来，跺跺已经僵掉的脚，搓搓脸，迎上来。

高冰雅打开车门下来，走到他面前，道：“你怎么不进去？”

“没脸进去，怕被你父母赶出来。”他勉强咧咧嘴。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在等我，这样我可以早点回来。”高冰雅微微垂头，不想直视那双充满了红血丝的眼。

“怕你让你家人把我打发走。”他努力说得轻松一些。

“你明知道我不会那么做的。”

“能去你车里坐一会儿吗？我快要冻僵了！”

注意到他稍稍有些哆嗦的手，高冰雅张嘴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讲出口，点点头。

空调已经开到最大，高冰雅热得脱了外套，陶逸飞靠在椅背上抱着双臂，还没从刚才的严寒中缓和过来。

高冰雅把外套盖在他身上，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气，鼻头一酸，道：“你不该这么傻。这样的天气里，等这么久，会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