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时变得这么啰嗦了？我不自己过来洗，难道你给我洗？”他扭过头，戏谑地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狭小的洗手间，叶春妮的后背已经紧靠在门上了，可还是不能把她的额头和他的下巴之间的距离延长到五公分以上。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结，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了，心也跳得厉害，连给他解袖子的手都微微打颤。

“回答我啊？”他微微挑眉，依然盯着眉眼低垂的她。

“你一定要洗澡吗？”她的声音并不比蚊子的声音大多少。

“嗯。”

叶春妮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声带的振动。

“那……好吧。”

这下轮到乔喆皓懵了，原本逗逗她而已，她怎么会答应呢？要她来给自己洗澡，岂不是无尽的尴尬？

“不用了，你出去吧。”他清清嗓子，吐出这么几个字。

叶春妮已经把袖子解开了，把病号服小心地抽出来。听到这句话，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手臂不方便，如果动作幅度太大，会扯到伤口的，我看还是……”

“花洒不是可以拿下来吗？我只是受了伤，又没废掉。好了，你快出去吧。”乔喆皓不耐烦地说着，用左手把她往外推。

叶春妮为难地站在门口，在他即将关上门的那一刻抵住了门，轻声道：“你其实不用害羞的。你想，如果你伤得不是胳膊是别的地方，帮你洗澡的不还是我吗？”

叶春妮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乔喆皓说出这样的话。

乔喆皓“砰”地把门打开，没好气地说道：“我说你，真是……你还希望我伤到哪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别不好意思嘛！”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只是怕我身材太好，你把持不住……”乔喆皓使劲憋笑。

听到叶春妮偷偷笑了一下，他蹙眉道：“怎么？我的身材不好吗？委屈你了吗？”

叶春妮赶紧摇摇头，她其实能感受到，与第一次见他裸露上身相比，现在的他明显胖了一些。

调好水温，叶春妮浸湿毛巾，小心地给乔喆皓擦拭着脊背。一点一点，一遍一遍，她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背，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和乔喆皓生活了半年，该发生的事情早已发生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没有一次她是主动的，也没有一次她能够主动摸到乔喆皓的身体。

连乔喆皓都忍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了，决定主动说些什么。

“佳情已经到家了吧？”

乔佳情一个小时前从家里给他们收拾了些换洗的衣物带过来。

“嗯嗯，刚才她已经给我发消息了，小安也已经到家了，明天早上会做好饭带来。”叶春妮赶紧回答，这个时候说些什么总比不说的好。

他的背已经擦完了，站在他的面前，她的头垂得更厉害了，脸上的红云还没有褪去。

“你胳膊不要乱动。”

“嗯。”乔喆皓把头扭向一边，其实他也害羞了，只不过他那张常年像冰块一样的脸上不会泛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