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扫进院子,伴随着些许嘈杂,应该是设宴的父亲回来了,他从没有在会馆过夜的习惯。
陶逸飞能想象,一会妈妈会喋喋不休地把事情经过全都告诉父亲,而父亲搞不好还会把罪责归咎到他的头上。
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他明明就很优秀啊,可是这个严厉的父亲对他总是有太多不满!
他加快了倒酒的速度,一杯威士忌,一杯伏特加,一杯龙舌兰,混着喝,胃里烧得生疼,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
他晃晃脑袋,扶着护栏,踉踉跄跄往屋里走去,把自己交付给永远不会抛弃他的大床上。
“叮”地一声,高冰雅的消息传过来:抱歉,并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刚才有点事没有听到。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也传来:如果仍旧能回归到朋友的状态,我很满足。
可惜,这个呈大字型趴在床上的人已经会了周公,不知道在梦里他能不能梦到那个可以跟他讲话的高冰雅?
陶逸飞手机很少离身,即便在开重要的会议,他总能抽点空闲给她回复,等了二十几分钟,等得她的的上下眼皮持续打架,她还是撒开了手机,脸上多少有些落寞。
“啊……”楚风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双眼布满了血丝,冲着护工道:“行了,你守着外公吧,我要去一会儿了。”
他的外公外婆这几年搬去了崇明,昨天半夜外公突发脑溢血,他父亲去了外地开会,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匆匆忙忙地开车载着母亲赶往崇明,但外公病情严重,只能紧急送往市内的大医院。
从凌晨一直忙到现在,好容易把哭累的母亲和外婆送往旁边的酒店,自己坐在这里没多长时间就哈欠连天。
唉,不行,这样的夜,他可是熬不住,一头扎到外面的沙发上。
乔佳情守着秘密迟迟未能入眠,拉着赵凌琪聊天,把对方聊到睁不开眼,她自己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终于手机里一连几分钟都没有消息传来,她不满嘟哝了一声,关掉了聊天页面,眼睛傻傻地望着天花板,连连叹气。
哥哥按理说是个成熟的人了,也具备准确判断形势的能力,可是自己怎么就觉得这个契约婚姻这么不靠谱呢?
如果真的被家里知道,爷爷和爸爸的震怒可以想象。
不过,从爷爷大寿以后,家里对春妮的态度似乎有所改观,一度为她的流产而惋惜不已,这是否表明家里已经认可这个媳妇了?
如果他们这样瞒着家里一路走下去,是不是也能通往一个美好的结局呢?
想着想着,她的意识开始缥缈……
十几公里外的出租屋里,王景阳还在电脑前修改方案,这是年前最后一个广告案,也是他来新公司接下来最大的广告了。为此,他已经连续几日加班到凌晨,颇有一番“成败在此一举”的意味。
周小婷窝在被子里,还在淘宝上选购新家物件。
他们的新屋子已经粉刷好了,装饰品一件件往里摆放,等到周末王景阳跟客户敲定好这个方案,他们就可以搬家了。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新的房子已经搞定了,新的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
即便已近凌晨,她望着台灯下忙碌的身影,依然觉得动力满满,挑了个榻榻米沙发,下了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