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履诺言奇遇蓝山坡(2 / 2)

小疯子收功落地,不见其如何发力,身躯腾空而起,悄然无声,奔房梁后再翩然而下,注目观瞧两指夹缝中的这支芒针。

此阵更加纤细,却是银针,与先前一支大相径庭,气的小疯子此刻还是骂声不绝。

“这些养儿子没的断子绝孙之辈,金银芒针,前后刺同一穴位,简直是心如蛇蝎,七煞截脉鬼隐指法早就绝迹江湖,这些龟孙子从何处得来这些阴毒的功夫。”

“风兄,我娘亲安然否?”

小疯子莞尔一笑道:“莫大侠放心就是,家母定然康复如初,长命百岁。”

莫家兄妹二人赶忙近前道谢,小疯子将银芒针递给莫少羽,莫少灵看的直捂嘴巴,吃惊匪浅。

“风兄,真的是七煞截脉鬼阴指法所为之?”

小疯子点头道:“莫大侠有所不知,这七煞截脉鬼阴指乃是起自先朝时七煞门,此门派曾经盛行一时,扬名天下,专破内力罡气,人所修炼之三焦阴脉便是其一,风门穴乃是顺腧之穴,伤之人体内力无法将其逼于体外,大有越内力越是向里而入之势,幸亏老妇人内力平平,如若盲目施展内力恐怕此刻早就魂归地府了!”

此番话语,听的兄妹二人大汗淋漓,更是被小疯子之奇异博学惊的折服的五体投地。

单单方才小疯子那一手轻功身法,莫少羽自愧不如,人家果真是深藏不露,那绝色美女莫少灵美目之中似是有一种别样眼神涌动。

莫风二人出后宅直奔前厅饮茶,转过回廊,突然闻听“刷刷刷”一阵扫地声起,小疯子不免多看两眼,见不远甬道之上有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妇人正在打扫落叶残花,动作缓慢。

入前厅香茗端来,小疯子便与莫少羽畅谈武林中事,各抒己见。突然小疯子话锋一转,闲若无事般随口问道:“莫兄,方才见府中有一老妇人打扫庭园,可见你们莫家果然是信义之家,如此步履蹒跚老妇还能留用,真乃宅心仁厚啊!”

莫少羽放茶杯笑道:“风兄过誉了,您有所不知,这叶大娘可是个苦命人,早年丧夫流落街头,被我母亲恰巧碰到,为报恩便终身侍奉我们莫家。如此知恩图报之人我莫家怎忍心让其离去。”

“女人也如此懂的侠义之理,实在难得啊!”小疯子附和道。

“是啊,风兄,记得那是在下年幼,随父居住凉州,叶大娘才进我家,后来舍妹待要临时,又适逢边关烽火起,家父便令人护送回归故里,自此叶大娘便与我等一同回归中原,想来已有近二十年矣!”莫少羽说罢一声长叹,似是往事历历在目。

晚饭过后,小疯子与莫少羽闲谈片刻,茶水饮罢而归,刚出前院,与莫少灵小姐撞个对面,莫大小姐美目之中柔情似水,款款秋波传送,小疯子在甬道之上突然问道:“大小姐,在下一事不明,恳请实言相告否?”

“风先生但讲无妨!”话语之中柔情蜜意,醉意缠绵。

“敢问小姐,多日前你与母亲出门赶集,可曾与人发生争斗口角之事?”

莫少灵翘嘴一抿,美目斜望,眉头一紧思忖一番后道:“不瞒风先生,我与母亲出门皆与往常一样,没有怪异之事发生,记得与母亲回转时母亲好似闪了一下腰叫了一声。”

小疯子眼中放光再次问道:“周围可有什么人经过否?”

“这个,这个母亲惊呼,一时倒没注意,记得,记得当然就有一个白胡子老者从身旁走过!”

“奥,如此多谢小姐。”小疯子说罢,不敢望向莫少灵哪火辣辣的眼神,折身便离去。

哪莫少灵莞尔一笑,也满怀心事般离去。

这日晚间,寂寂无声,乡野村庄鸡宿犬休,莫家后庭宅院内突然闪出一条黑影,动作快似狸猫,此人好似轻车熟路,遮遮掩掩中从西侧院墙飞身而出,借黑月夜,高林木,腾身飞举,直奔西侧蓝山岭而去。

蓝山岭下密林叠帐,高树林立,哪黑影小心翼翼,不时回头张望,见身后无人,便来至一颗高大独自的松树之下,再次警觉观望后将一物埋藏在大树之下,用落叶伪装一番后,飞身回归莫家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又见一黑影出现在这棵松树之下,四处游走观望,便附身在树下,探手从枯叶之下取出一物,原来是一竹筒。

黑影打开塞子,取出一封书信,聚目看罢,再重新装入竹筒之内,恢复原貌后,也悄然离去。

二日后,莫家果然怪事不断,莫少羽性情大变,莫少灵大小姐哭的惊天动地,原来是莫老夫人再次昏迷不醒,此刻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之态。

莫少羽闻听胞妹之言,气的横眉厉目,差家人李二,就是曾经招呼小疯子入内的哪个家人速速唤来小疯子。

邋遢郎中小疯子散发遮面,似未睡醒,谁知莫少羽破口大骂:“好你个江湖庸医,果然是骗吃骗喝之流,你以为我莫家可欺不成,我父乃堂堂总兵,何惧怕你这败类。”

说罢不容分说,“噌啷”一声抽出手中宝剑,分心就刺,小疯子性命要紧,一个劲躲躲闪闪,谁知几招未过,小疯子便被莫少羽一脚踢翻在地,周围家人上前便把小疯子五花大绑。

莫少羽二话不说,近前便点了小疯子胸前左右天池两穴,吩咐道:“将这个欺世盗名之徒押入柴房,外人不得接近,等我父归来再做区处。”

随后小疯子便被人推推搡搡押至柴房之中。

莫少羽余怒未消,即刻修书一封,吩咐李二,张三两个家人即刻启程,快马加鞭,极速赶往北地凉州卫大营,禀明父亲莫不语,请家父即刻回归家门,见母亲最后一面。

李二,张三收拾利落,快马绝尘而去。

这偌大莫家阴云笼罩,这蓝山村众说纷纭,都知道这莫家乃是大户人家,总兵大人家眷居所,莫老妇人看来命不久矣等等言语。

再次夜幕降临,山村宁寂,一条黑影从莫家后宅跃墙而出,直奔西侧蓝山脚下那颗高大松树之下埋藏一物后迅疾离去。

几乎就在同时从莫家柴房之内,木窗处钻出一个黑影,身法玄妙,犹如蜻蜓点水,飞鸟掠食般贴地飞行,待先前哪个黑影离去之后,舒神功探查周遭无恙,附身在那棵大树之下。

再次取出一个竹筒,摊开筒中信笺,聚目观看,只见上写:莫母病危,多谢庸医相助,报事者今日离家,月余后莫不语便可回门治丧,潼关以东劫杀合宜。

黑影放回竹筒,消失于黑幕之中。

莫家柴房之内,小疯子躺在草堆之上,搭二郎腿闭目思忖,突然闻听外面走步伐走动之音,侧耳辨别,原来是莫少羽深夜来探。

不一会儿,果然莫少羽鬼鬼祟祟,手提一大包牛肉,两坛美酒进入柴房。

二人席地而坐,开怀畅饮,莫少羽开口道:“多谢风兄弟提醒在下,果真如你所言,那叶大娘深藏不露,功力颇深,莫谋空活二十五载,竟然看走了眼。”

小疯子饮一口美酒,一咧嘴甚是惬意道:“这怎么能怪你呢,这老妇人进入你们莫家近二十载,尽心尽力,乃是你家心腹之人,一般人怎会起疑。”

“风兄弟,今晚可有收获?”

“收获颇丰!”

“奥?说来听听!”

“这个不急,莫兄,小弟一事不明肯请赐教。”

“请讲!”

“莫兄,小弟直言不讳,你父身为凉州总兵,手中兵马万千之众,与这些江湖人物可有怨仇?”

莫少羽思忖良久,才悠悠说道:“风兄弟,据我所知,家父戎马一生,效力军营,很少结交江湖中人,要说结怨仇敌皆是战场之上厮杀而已。家父莫不语一向谨言慎行,更深知官场情理,一句戏言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否则怎会坐得那总兵之位。”

小疯子左手驻腿托腮,右手玩弄酒坛思忖着道:“这叶大娘甘心为仆,潜心伺候莫家如此多年月,到底所谓何来,假如此人是七煞门人,可七煞门绝迹江湖已有百年,就算她是七煞门人可与总兵大人又有何渊源,非要致你父母于死地。”

莫少羽闻听此言,冷汗直冒,更是气的瑟瑟发抖,黑暗中颤声道:“风兄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疯子便将叶大娘所藏于树下书信内容一事合盘托出,气的莫少羽七窍生烟。

良久,莫少羽才平息怒气道:“风兄弟,我艺成下山时日不多,对江湖中事知之甚少,江湖阅历更是少的可怜,还望风兄弟不吝赐教,多多帮忙才是,在下定结草衔环,粉身来报!”

“莫兄言重了!江湖救急,在下不会袖手旁观,既然赶上了,就不会不管。”

“风兄弟,此事个中缘由可否跟在下讲个透彻,你又是怎么发现这叶大娘乃是潜藏之人?”

小疯子想了一会儿才道:“莫兄,时至今日,小弟才弄明白其中一二,还是有许多混沌之处不知何解,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事情应该是这样,你妹与母亲外出赶集,回归途中偶遇一白须老者,趁你母不备,偷下毒手,用吹管等暗器将金银芒针打入你母风门穴,你母当时突觉似是闪了一下腰,再者年纪老迈,当时没多想,回归府中,次日发病便不省人事。

日后小弟进府,替老夫人拔出一支金针,当初是怀疑你家遭遇寻仇,怕摊上官司才在集市上下手,那么周围定有眼线注视,看老夫人是否归西。

于是小弟便夜宿你家四角高亭的二层悬梁之上,一则注视莫家周围,二则也能观察到西侧蓝山之上是否有高手窥视,谁知一无收获。

二次拔针之后,你我出后宅偶然发现叶大娘正打扫庭园,不经意间突然发现这老妇人在打扫时从抬起的手臂之下偷看了在下一眼。”

莫少羽插话道:“风兄弟,仅凭她看了你一眼,你便断定此人有诈?”

“莫兄,高手藏踪匿尾,可不露声色,内力收敛,可是眼神乃是最难掩饰的一处,平常看人看物好似老眼昏花,朦胧无神,可是心中突然要注意一事时,眼神便最容易暴露无语。叶大娘从臂弯下偷看我的哪一眼,精光一闪而过,当时在下便已断定此人身怀绝技,且功力不在你之下,此人善于乔装,小弟还敢断定此人非看似五六十岁老妪,年纪要比你想象的年轻不少。”

一番解释令莫少羽佩服不已。

小疯子又续道:“于是小弟便想,贼人暗下毒手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一不派人监视,二不夜探莫府,难道是率性而为,后来一想,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这莫家叶大娘绝不会纹丝不动,就算此事与她无关,她也不会坐视不理,果然,二次拔针之后,小弟谎称疲倦回房,飞檐之下便察觉有人在暗中注视老夫人房中动静。

夜深之后,才见叶大娘飞身直奔西侧密林,见其竹筒内密信写道:金针已除,银针尚存,短日内恐无性命之忧,计划照旧,引莫不语回转家门还尚需时日。

当时便可判定此事与叶大娘绝逃脱不了干系,才与你兄妹定下这苦肉计。假定老夫人病入膏肓,时日不多,令妹哭的惊天动地,蓝山村人尽皆知,莫大侠又大义凛然将我擒获,打入柴房。再派人飞马传书总兵大人,谋定而后动也!

这几日小弟在想,贼人到底是何来历,引总兵大人回归家门又有何阴谋,难道是朝堂中暗结怨仇,意欲借擅离职守之罪,借刀杀人,剪除异己。可是戍边将帅朝廷早有定制,治丧上报朝廷可以返家,再者久居勾心斗角之漩涡怎会不知这其中道理。

然今日叶大娘传书才豁然开朗,贼人是想借治丧返家途中除去总兵大人性命。

如此想来,小弟毛骨悚然,思之甚恐,便联想到一是江湖仇杀,二是番邦毒辣之计。

在下听闻凉州卫莫总兵通晓兵法,用兵如神,令漠北鞑靼望而生畏,乃是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想到此这叶大娘便有可能是朝廷奸细也!”

此番长篇大论,听的莫少羽脊背发凉,嗖嗖直冒冷汗,父亲性命是小,如若此事是真,这可关乎大明国运,想我汉人受尽鞑靼屈辱,屡屡犯边,令人发指。

莫少羽惊恐问:“风兄弟,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小疯子略一思忖道:“莫兄,你看这样可好,秘密告知令妹且不可打草惊蛇,再说叶大娘武功高强,你妹有生命之忧。

我想密林之中那封密信,贼人定然来取,小弟尾随跟踪,查明原因再做打算,你看可好?”

莫少羽一个劲点头认可,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小疯子怕夜长梦多,酒足饭饱后,便再从柴房窗口处飞身而去,直奔西山密林。

西山松树之下,一条黑影鬼鬼祟祟,小心翼翼,东张西望,确定无恙后,压低身形便蹿至高树之下,取出竹筒信笺,借密林遮掩,极速向北飞奔而去。

驶出二三里后,再折道东去,草丛掩映之中的小疯子看的真切,暗自叫骂,这帮贼子果真生性多疑,狡猾刁钻,行这南辕北辙之法,让人无法捉摸。

头前黑影一路飞奔,去势极快,显然是身怀上乘轻功身法,小疯子若隐若现,不敢跟随太近,见不远处乃是一座城池,想来此地可能便是襄城县。

中原县城,城墙低矮,守卫松懈,深夜城头之上几乎无人把守,哪黑影轻车熟路,从城墙一低矮处飞身而上,跃入城里之中。

穿大街走小巷,最后在一不起眼的一户人家的院墙外止住身形,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飞身而入。

小疯子身法诡异,如影随形,且隐藏内力外泄,匍匐于一高房檐脊之上,运天目神功聚力望去,见哪小院稀松平常,毫无特别之处。

此刻只见哪院中正屋最边一间有微弱灯火透出,小疯子身形犹如一只飞燕,悄无声息,从高屋之上便凌空飞跃在院墙外一棵柳树之上,身躯凌空时小疯子心中一紧,原来从哪房间中透出的灯火,折射出一丝光亮被小疯子天目神功扑捉入眼。

小疯子聚目望去,只见哪个普通农家的院落地面之上横七竖八扯有几根银丝,原来是悬丝告警,丝弦尽头挂有响铃,果然是老谋深算,经验老道。

多亏自己没有贸然而入,一不小心踩踏丝弦岂不功亏一篑,得不偿失啊!

小疯子平息气脉,脚不沾地如飞鸟入林,借力飞旋,无声无息便落在哪正屋后面瓦面之上,屏气凝神,轻轻附下身去,宛如狸猫匍匐,紧贴在瓦面之上,轻掀一瓦片,侧耳倾听。

天目神功,凝心倾听,房间内有三人,且气息微弱,看来功力深厚,一番话音听的小疯子一头雾水,三人叽哩哇啦根本听不清什么意思。

正在小疯子心急如焚之时,却突听一人用汉话道:“此乃中原,且不可讲塔塔语,免得招来祸端。”

哪两人连连称是。随后听那人继续道:“赛狸猫取回叶三娘密信中言,我等大事可成,门主早就有令,让我等见机行事。这样吧,我与老二老四明日便启程,赶奔三门峡,其余三人由老六你带领,随后而行,免得大明暗查探子注意!

如此我七煞便在三门峡外平洛镇聚首,一来等门主,二来可以逸待劳,生擒莫不语。”

二人连声称是,屋顶之上小疯子听的默默点头,怕夜长梦多,还是速速离去才妙,想罢便飞身而去。

襄城中,小疯子每日里便东游西逛,溜溜哒哒,暗中注意这农家中一举一动。

直至三日后,前后共走出两拨各三人,装束各异,背背挑担,各有不同,小疯子跟随最后一拨直至出北城门而去,跟踪一段路程后便折道西去,直奔蓝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