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上,小疯子与叶有神兄弟相聚,浊酒对饮,互诉江湖中事。
叶有神眼神犀利,言辞恳切道:“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哥赐教?”
“你我兄弟八拜之交,但讲无妨。”
“大哥,日前小弟途径武昌府,只见很多大户人家高堂之上悬挂纸鹤,可是大哥授意所为?”
小疯子一饮而尽道:“正是。”
“奥,还真的是大哥主意,可是据小弟暗访,多处是长江帮名下产业,难道大哥与哪长江帮有所渊源不成?”
“兄弟,你我刎颈之交,同生共死。实不相瞒在下家父曾行医武昌府,与长江帮主吴子牛乃是结义兄弟。故我称吴帮主为大伯,先前在下途径武昌府听闻兄弟也在武昌府行侠,因事情紧迫未及与兄弟相见,便匆匆离去,又怕兄弟与吴伯父横生误会,便跟大伯道明你我之事,我想兄弟定然会卖我这个人情,也知我到过武昌。”
叶有神点头沉思,微笑道:“大哥哪里话来,一日为兄,终生为兄,大哥授意小弟怎敢违背。”
二兄弟再次叙谈良久,最后临别之时,小疯子对叶有神郑重其事的道:“兄弟,最近成都府内所发盗案,我知非我兄弟所为,你我分手之后,你可以速去成都府衙,告知哪三个师侄,要想破案,明日一早暗中跟随城南花家二少爷的管家,此人姓仇,会扮作给蜀王府左卫指挥使司衙门送菜老农,此人独轮车上所装之物,定有收获。
那些不义之财皆来源于眉州富商大户,可派快马一查便知真伪。暗中授意哪三个师侄,暂时不要惊动花家二少,此人背后好似有公门中人主使,还好似有江湖势力参入,建议其顺藤摸瓜,查明原委,切记切记。”
叶有神闻听大骇不已,大哥看似疯疯癫癫,总是让人看不透,摸不清,含笑点头,一一记下。
小疯子临行前告知叶有神如有要事,你我兄弟在城南小王庄相聚,说罢便分手而去。
叶有神望义兄远去,总感觉兄弟俩相聚意犹未尽,义兄今日一改往日性情,总有一种欲言又止的犹豫,隐隐之中好似义兄有事隐瞒,便不再想还是正事要紧,便结账而去。
次日辰时,天色刚亮,小王庄西南篱笆院中,只见从柴门中踱出一人,行动缓慢,脸上皱纹横生,头发白黑相间,身材更是弱不禁风,正是哪花家二娘,肩挑一担青菜步履蹒跚,亦步亦趋,在薄雾之中慢慢而去。
远处小疯子望岳母老瘦身影,心中一阵酸楚,眼中似是水蒙蒙有物遮挡。
直至午时过后,岳母才拖着疲惫身躯珊珊而归,箩筐内还有少半青菜已然打蔫。小疯子眼疾手快,近前将担挑从岳母肩头取下,老妇人眼露慈祥,连声道谢,小疯子不言不语,帮其拿至院中。
花二娘一脸懵懂,只见眼前小哥生的眉清目秀,长发扎束置于脑后,麻布衣衫着身,腰扎包裹,还以为是过路小子,再看此子眼神清澈如水,便母性生怜,轻声道:“小兄弟你怎么独自一人行路,没有家人陪同啊?”
小疯子一笑道:“大娘,我独自一人习惯了,人多碍事,不用担心。”
花二娘眼神中飘过一阵怜悯,还以为是家道中落,无亲无故。连忙招呼小疯子到茅屋内落座,还端来一晚水让小疯子饮用,小疯子双手接过,感慨万千。
花二娘柔声道:“孩子饿了吧,你等等,大娘去做些吃的来。”
小疯子离家已久,今日亲情附身怎不感动,见岳母独居陋室,陈设简陋,每日青菜度日还好生不舍,便起身来至花二娘眼前。
花二娘自从这个小人进屋,便不时的观望,见此子眉宇间睿智清明,便心生爱恋,毕竟是母亲心性,拿自心比人心罢了。再见小疯子起身近前,双目含泪,便更是怜悯不已。
只见小疯子近前来,从怀中掏出一物,双手颤巍巍交到花二娘眼前。
花二娘不看则已,一看大惊失色,眼望小疯子手中银簪,颤抖双手激动的双唇发抖,泪水顺流而下问道:“此物你从何处而来?”
小疯子慌忙跪倒在地道:“母亲大人容禀,您老有所不知,我姓风名易飞,与花语柔机缘巧合下私定终身,身旁只有柔姐恩师提篮婆冷婆婆和两位师姐见证。
如今柔姐和师傅有要事,暂且不能来您眼前尽孝,柔姐便让我持银簪前来与您老相见,一尽孝道。”
花二娘闻听此言,用干瘪老手一擦眼角泪水,露出难得笑容,双手将小疯子搀扶起来道:“好,好好孩子,起来说话。”
小疯子站起身来,母子二人便坐在破旧板凳上,小疯子隐去花语柔师门罹难一事,其余皆告知这未来岳母,花二娘闻听喜不自禁,虽然这小女婿小自己女儿几岁,可是却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也是越看心里越是喜欢。
小疯子一看只顾说话了,连忙将带来烧鸡,肥肉从包裹的荷叶包中取出,依供岳母食用,这么多年以来,花二娘哪曾吃过如此人间美味,连忙撕鸡腿递给小疯子先吃,小疯子连忙推让,心中却五味杂陈,酸楚连连。
自这之后,小疯子便颠前跑后,尽心侍奉岳母,山珍海味采买不断,岳母本身无病无灾,只是虚弱而已。经过小疯子一番孝心短暂几日老妇人脸色红光扑面,神采奕奕。
此地毕竟是乡野村下,民风淳朴,周围邻居听闻花老太家来了一个小女婿也是好奇探望。见此人虽年纪不大却相处得体,落落大方,出手阔绰,东家一斤肉,西家一壶酒,弄得四邻五舍倒是一时的抹不开。
这日小疯子手提两只老母鸡哼小曲刚迈进篱笆院内,突然间闻听茅屋内有人说话。便三步并作两步进入屋内,花二娘早就看见贤婿归来,便起身招手道:“飞儿,这位公子说是你的兄弟?”
谁知花二娘语音未落,便见叶有神疾步向前,单膝跪地,朗声道:“大哥,小弟拜见,请恕小弟未能及时前来拜叩伯母个大哥。”
小疯子哈哈一笑,得意忘形之下太乙内力旋即飘至叶有神膝下。轻微微将其用内力托起。谁知那叶有神惊恐中如见厉鬼,噔噔噔倒退数步,脸上表情更是难以形容。
此拂袖神功武林中有几人能为,再看眼前义兄气定神闲,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值此内力倾吐之瞬,似乎有一股沉厚内力要将自身整个托起,怎不心惊,怎不骇然,眼前兄弟此自己改小五岁,轻功身法冠绝古今,自己更是望尘莫及,而一身内力更是骇人听闻,自己恩师弘一道长也未曾见过有如此功力。
那花二娘被此人一番叩拜之礼也是惊讶不已,自己女婿怎会能是此人大哥,难道自家这个小婿神剧异能不成,惊恐的手捂唇齿,神色诧异。
小疯子潸然一笑,一把将叶有神手臂抓住按在板凳之上,谁知那叶有神蓦然站起,抱拳施礼道:“大哥,小弟实在不知您已成家,更是不知伯母乃是您岳母,失礼之处,大哥海涵。”
此言一出,小疯子被羞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尴尬羞道:“让兄弟见笑了,我与娘子还未成亲。”
花二娘笑吟吟近前来替女婿解围道:“哎呀你们还真的是兄弟,孩子你有所不知,小婿与我家女儿虽然未行周公之礼,可是已有小女恩师提篮婆做媒,老身也认定这个女婿。”
此番解围之语外人看似平常,可是在这个江湖阅历颇丰的叶有神心中犹如晴天霹雳,‘提篮婆’一词太过响亮,江湖五秘之一的紫眉山凌云榭阁主提篮婆,江湖中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凌云步’冠绝寰宇,‘天女散花’暗器手法更是神鬼皆愁。‘紫眉太虚剑法’神出鬼没,剑似游龙,灵动飞仙。
叶有神惊恐的手捂两面,故作镇静,一把将小疯子衣袖扯住,魂不附体道:“大哥,你还有多少秘密不被小弟得知,大嫂原来是提篮前辈高足,‘飞天十二仙子’之一啊!大哥您到底是何方神圣呀?”
一旁发愣的花二娘更是摸不着头脑,侃侃道:“什么仙子,什么飞天!”
小疯子哈哈一笑,将岳母扶至座位之上,解释道:“岳母大人您有所不知,提篮婆的大名在当今我大明天下武林中如雷贯耳,柔姐和十几位姐姐除恶务尽,行侠仗义之举不让须眉。”一番话听的花二娘欣慰不已,连连点头。
花二娘便在一片慰籍中,起身笑眯眯而去,前去准备饭菜,用以招待这结义兄弟俩。
晚风习习,小王庄外一小丘之上,小疯子与叶有神二人沐浴晚风,相互诉说近日琐事。
“大哥,果真如您所料,三个小子秘密将仇管家拘捕,废了好大的一番功夫这小老儿才如实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