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巧又巧风雨三人行(2 / 2)

二人一前一后,来至城南官道之上,此时夜深宁静,四野无人,就见蒙面人伸手将蒙面巾扯下,将手中宝剑扔至地上,纳头便拜道:“恩公在上,请恩公受我一拜,谢恩公救命之恩。”

小疯子哈哈一笑,将其搀扶起来,只见此人身高七尺,眉清目秀,双目放光,脸若刀削,有一种男子汉的刚毅之美,疯子笑道:“谢我何来啊,公子,在下只是巧遇而已,分内所为罢了,况且我也没有白救你啊,还拿走了你脖颈的黑玉呢?不信你看,你看。”

说着,便从怀中拿出那个黑玉来,那人绘色一笑道:“身外之物,哪能和救命之恩相提并论,在下还没请教恩公名讳呢,不知可问否?”

“迂腐之至啊,在下姓风,人家都叫我疯子,你如此叫我就是。”

“那里哪里,在下怎敢,不敢不敢!”

“无妨,无妨你这黑玉雄鹰我也玩够了,还给你吧。”说完便伸手递给那蒙面人。

美面之男子潸然一笑道:“恩公喜欢,就送给恩公了,把玩就是,以后如有用到在下之处,在下定然肝脑涂地,全力以赴。”

谁知小疯子突然脸面一紧,瞭眼看着那人道:“岂敢,这块黑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你这个天鹰教少主若是没了它,怎么号令群雄,图霸中原武林?”话语之中犹如西北风刮蒺藜,连讽带刺,刺耳难听。

谁知那少主脸色一惊之余便陷入一片茫然,抬头望天一声长叹,随后而道:“哎~原来恩公知我身份,不错在下易忠良乃是天鹰教少主。恩公误会了在下从未有如此之想,不敢欺瞒恩人,在下自幼读圣贤书,学汉人武艺,又怎会心生臆想。”

“奥?”小疯子愕然惊讶,对天鹰教最近接二连三之举又作何解释,心中狐疑不已。

“恩公,实话告诉你吧,如今这天鹰教非我爹和我做主,我爹多年前便已闭关,教中事务皆有师爷庞中岳掌控,连我都看其脸色,其人颐指气使,最近号令天下教众,图谋不轨,不过依在下看来,乃是痴人说梦,白白送掉我天鹰教近千余人性命,想来怎不心痛啊!”

小疯子本来生性洒脱,毫无门派之见,也无好坏忠奸之界限,对天下时局一向漠不关心,非无侠义之心,乃是早就看透这天下武林,什么名门正派,除恶务尽行侠仗义,依自己看来皆是恃强凌弱,妄称道义,道貌岸然之徒。

想当年道家持皇恩,被尊为天师,朝廷设道箓司,食俸禄,免杂役税赋,便滋生道门意图天下武林,民怨沸腾。佛门只知道避世趋祸,安享天下供奉,任凭天下百姓水深火热,依旧闭门念经,不闻不问,还什么我佛慈悲,因果报应,纯粹狗屁。

丐帮空有一身体魄,双手宁可持棍却不知劳作,以图温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食嗟来之食,让人齿冷。

小疯子闻听到天鹰教师爷鬼判庞中岳野心勃勃,不免心生好奇,又义愤填膺,毕竟自己娇妻师门被其屠戮殆尽,便气的又不言不语,冷面以对。

易忠良见恩公不悦,知道自己肺腑之言恩人不信,便再次解释道:“恩公,我知依我片面之词让人难以置信。我爹年迈,我哪糊涂的表哥胡光宗身为大明朝左卫指挥使也受哪庞鬼判调遣,如若被锦衣卫察觉,肯定会连带九族,家门血流成河,尚不自知,真乃可悲啊!

恩人如若不信,在下即刻便入城见我表哥,说服其打消追杀花千树念头,同门相残,让人心寒。”

小疯子疯劲又起,刚欲打算飞身离去,却突然耳际有衣袂飘动之声传入,便张目找寻,不久见远处极速飞来一个黑影,身法奇快,眨眼之间便来至近前,小疯子早就从身法中看清来人。

微微一笑,知道是自己兄弟叶有神飞身前来,那易忠良此时也注意到有夜行人逼近,也戒备以对,注目观看,余光撇见恩公面露微笑。知道来人是友非敌,便静观其变。

“大哥,你让小弟找的好苦啊!”

易忠良闻听惊讶不已,怎么眼前这个恩公让人如此难以琢磨,年龄不大却为大哥,且其人身法看似稀松平常却如行云流水,飘忽不定更是让人难以企及,刚才二人飞奔时便已觉察,自己全力而人家依旧不慌不忙,贴身跟随,而且自己依稀记得救自己时手法更是怪异,体内冷热交加,阴阳互济,真的令人匪夷所思。

而他这个小弟年龄与自己小不了几岁,身法也是奇快,自己游离中原武林已久,却从未见过如此妙绝的轻功。

叶有神来至小疯子眼前,一眼便瞅见易忠良,便问道:“大哥,此人是谁,为何半夜还在此不归?”

“奥,兄弟,我来给你引荐,此公子乃是天鹰教少主易忠良也!”

此言一出,叶有神激灵灵打一冷颤,摆开门户,严阵以待。

易忠良怕生误会,便抱拳施礼道:“兄台请了,在下是友非敌,风兄弟乃是在下救命恩公,切莫误会。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叶有神轻蔑一笑,正义凛然道:“怎么,平时假我之名四处行窃,如今我云中鹤身在眼前却不识也?”

易忠良闻听大惊失色,真没想到此人便是闻名江湖的飞天大盗云中鹤。更为惊者此人还是眼前恩公的小弟,恩公到底是何门何派,怎么如此让人难以看透。

便还礼道:“久仰久仰!原来是恩公兄弟,恕在下眼拙,恩公,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恩公赏脸如何?”

小疯子见易忠良一脸虔诚,说话倒是中肯便点头道:“请讲。”

“今日夜深,在下想请明日傍晚望月楼一聚,敬请二位赴宴一叙,一来答谢恩公救命之恩,二来你我兄弟一聚,也好解开此中误会,你看可好?”

小疯子略一沉默,便点头答应,于是三人便分道扬镳,各自归去。

次日酉时,望月楼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三楼雅间之内,易忠良与一美女静候已久。

不时小疯子将乱发绾拢脑后,依旧是麻布衣衫,但却干净无尘,叶有神更是玉树临风,举止潇洒,二人在易忠良陪同下步入雅间,谁知里面早有一美女静坐其内。

此女子见客人入内,赶紧起身万福道:“小女子王筱英见过两位公子,不知两位公子高姓?”

小疯子,叶有神二人一入内便被这绝色美女深深吸引,见此女生的粉面桃花,光彩照人,低娥首,紧蹙眉,宛若昭君仪表,脸若桃花绽放,身材曼妙,柔情万种,尤其一双美目,后人魂魄,让人浮想联翩,想入非非。

小疯子端看此人面若桃花,粉中透红,眼神勾魂摄魄,好似此人曾经习练过媚功,暗道此女双眼大而圆,双目放光,且目光中有一古铜之色一闪而过,据史书记载我中原武林中峨眉一派曾经有人习练过天地阴阳双修媚功。

这峨眉派双修功法原本乃是男不脱衣,女不解带,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意在阴阳互补,非什么见不得人的功夫。

谁曾料想有一对先人,本来二人就暗生情愫,把持不住便在练功时行云雨周公之礼,却从此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功力不但大增,且更具异能,功能采阴补阳,亦能采阳补阴,后来那男子始乱终弃,那哪女子便由爱生恨,便采天下男宠习练这门媚功,蛊惑遗害那些心神不宁的轻薄男子。

于是此功被江湖人物所不齿,视为邪功,属旁门左道。

小疯子看此女虽然是目不转睛,可是心中却早就暗提功力,提防万一。

而哪叶有神是纯粹被这绝色美女所吸引,仿佛不能自拔,观此女如若天女下凡,人间不曾见过,一笼青丝盘髻绾花,如飞云爆瀑,环肥燕瘦,眼神清澈如水,微微一飘倾尽十城天下,纵然为之粉身碎骨也是心甘。

二人一时间便愣在这门口处,进亦不能,退亦不可,直到易忠良连声兄弟兄弟的提醒呼喊,小疯子天目神功精光一现,荡涤虚幻之境,摇头一笑,款步入内,随手便将叶有神拉进屋内。

叶有神此时仍旧眼神呆滞,神游太虚,三魂七魄暂时不能归位。易忠良眼望小疯子,只见今日恩公光彩照人,脸面清秀白皙,尤其一双俊目如寒潭澈澈见底,自己毕竟年长几岁,见多识广,心底暗自惊叹,此子昨晚未曾细看,今日一见如见天人。

此子年纪轻轻不过十五六岁,却是神怡内敛,眉清如雕,秀如黛山,双腮微削不肥不瘦,眼神飘过如沐春风,俏嘴未涂先朱,晶莹剔透,真真越看越喜,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和善可亲意欲亲近,却又不能,心生自惭形秽之意。

酒菜在沉默中上齐,叶有神还在梦游,小疯子却泰然自若,眼望窗外华灯街市。

虽尚未开席,那易忠良却起身站立,双手抱拳深施一礼道:“谢兄弟光临赏光,也为云兄表示歉意,我教中宵小嫁祸云兄之罪,还望海涵。”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物交到云中鹤眼前,那云中鹤还在游魂未定,被小疯子一脚便踩在脚背之上,痛的哎吆一声蹦起老高,惊恐看向小疯子,此时见易忠良双手捧一物递至眼前,才恍然观看,见是一把青铜钥匙。二人都不知何解,懵懂看向易忠良。

易忠良歉意一笑道:“先前我教给云兄蒙羞,在下羞愧难当,今已将所有劫掠的黄白之物,一件不少,一两不差,全部由在下追回,就放置在这望月楼后宅这个天字上房之内,一来为云兄洗白,二来是谢风兄弟救命之恩,今日略备薄酒,以示感谢和愧意。万望二位不要推辞才好。”

小疯子见易忠良眼中流露恳切,知道此人非是城府深埋之人,试想天下谁人能将近万两金银拱手送人之举,非常人所为也。

此时就见哪美女王筱英也轻启朱唇,言语如珠落脆盘,悠悠说道:“二位公子误会我家公子了,我家易公子乃是诚心结交二位小英雄,您二位还有所不知,奴家我这残缺之身也是易公子从哪庞中岳手中救下,否则怎会甘心情愿随身服侍。”

二人闻听自然内心又是一番感慨,小疯子心中却依旧波澜不惊,却是不露表象,沉思不语,暗忖:原来如此,记得那天成都城外,此女子与易忠良和小童四人,与青城九子中孙楚云,廖暮雨二人本来不识,只是为美色而动手,观易忠良之武功,那两个青城弟子非此人手上十招之敌,果然这易忠良非奸佞之徒。

小疯子想来便是一阵微笑,心中坦然自若。